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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念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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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州的冬日無雪,隻有呼嘯寒風,即使緊閉門窗,風仍是會透過縫隙吹入屋内。謝婳畏寒,整個冬日都需要炭火取暖。此時窗外風聲大作,屋内燃燒的炭火噼啪作響,她的心莫名也跟着不安跳動。

害死蘇衍的真兇已經找到,意味着她的女兒心事了卻,很快就會入京趕考。

“阿娘,到你了。”在謝婳思想走神之際,黎昭文的聲音适時出現。

她默默觀察黎昭文神色,掩飾内心不安,從容落下一子。

“文兒,你打算何時入京?”謝婳略一凝神,和顔問道。

她盡量裝作毫不在意,思想着循序勸導。

黎昭文又落一子,問道:“母親為何不想我入京趕考?”

謝婳豈知她會這般直截了當,借着飲茶的功夫穩定複雜思緒,而後溫聲說道:“你一介女子,如何能在滿是男人的朝堂立足。我并非不知你的能力,我隻是擔心你他日會遭遇不測。你留在池州待在我與你父親身邊,至少我們還能護你周全,若是你遠去京師,我們又怎能随時知道你的安危?”

看着謝婳的眼圈微微泛紅,黎昭文惘然出神,謝婳與皇後形貌不同,性情卻是頗為相似,她總會不禁憶起皇後的面容。

她微愣片刻,半響才道:“我喬裝打扮,就算入了朝堂也與尋常男子無異,我隻需謹慎行事便不會被發現,阿娘何以這般擔憂?我考中解元,前途可觀,現下遲遲不入京趕考,隻怕更會惹人猜疑。”

女扮男裝參加科舉風險極大,稍一暴露,也許他們滿門都逃脫不了死罪,她深知此間風險,是以懂得謝婳的顧慮,但她自認是自私之人,重活一世滿心隻想快些回到京師,至于現在的父母是何感受,她隻能選擇忽略。

謝婳堅決地看着她,“入京風險極大,我不準你就這麼離開。從前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依着你,唯獨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

“我僞造身份是事實,即便留在池州,也不能全然避險。阿娘當真憂心我安危的話,當初便不應該對外宣稱我是男子。”裴越閑暇時喜歡談論各種情事,黎昭文查案之餘從他口中探知了不少原身的舊事。

“你是在責怪阿娘嗎?”謝婳道。

黎昭文沉吟搖頭道:“阿娘辛苦将我養育成人,我沒有理由怨怼。隻是現今我已長大,有些事情總該由我自己做主……”她适才的言語确是隐含指摘之意,然則轉瞬便意識到自己毫無立場指責别人的母親。

謝婳歎了口氣,道:“入京往後便是一條不歸路,為娘也是在替你考慮。”

兩人心知如何言語都不能勸服對方,靜默僵持良久,直至黎如松風塵仆仆從府衙回來,屋内冷凝氣氛才被打破。

他今日休沐,卻是滿臉懊喪之色,謝婳當即上前關切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李绶服毒自盡了。”黎如松兀自脫去披風,“昨夜守值如常,沒有人闖入過。他入獄前分明已被搜身過,這毒藥不知是從何處來的,我們竟查不到半點蹤迹。”

他看了眼一旁沉默的黎昭文,問道:“你昨日去見他時,他可有異樣?”

黎昭文搖頭道:“并無異樣。”

李绶身死,背後勢力不可捉摸,貿然剖明真相也許會徒增麻煩,權衡之下,放棄追查才是明智之舉。為了避免黎如松涉險,她決意隐瞞其中線索,留待他日揭破。

謝婳看着父女二人同時蹙眉,頓生怖意,問道:“李绶的舅舅不是工部尚書麼?他會不會因為此事怪罪于你。”

“怪罪我作甚?”黎如松漫不在乎道:“他殺了人本就要處刑,這是早晚的事。”

“可是好端端的他怎麼會死在牢裡,該不會是守值的人被買通了進去……”謝婳猶疑不定道。

黎如松不由心下一驚:“難道他還幹了其他龌龊勾當?”

“人既已死,哪裡還能找到其他罪證,隻怕他背後做的是比殺人更嚴重的大罪。”

“行了,莫再說了。”她振振有辭,黎如松忍不住打斷:“事關閣臣親眷,我已将此事上奏京師。”

一提“京師”二字,謝婳複又面露憂色,“你們二人整日就知道記挂着京師的事。”

黎如松善會察言觀色,初回府時便覺這母女二人氣氛有異,聽到謝婳的抱怨,轉瞬即明白了她的話意,“現在已是冬月,文兒也是時候該入京了罷?”

謝婳杏眼圓睜,嗔怪道:“你在胡說什麼?文兒絕不能入京。”

黎如松不做言語,兀自坐到她原先的位置觀看棋局,他棋藝出衆,一眼就看出了謝婳棋敗,他收回謝婳的棋子,笑道:“來,爹爹也和你下一局。”

轉首好言勸慰謝婳:“夫人先去休息,入京的事我們改日再商議。”

夫妻相處多年,她怎會不知丈夫心思,她冷言威脅道:“你要是敢準許文兒入京,我便與你和離!”說罷拂袖離去。

她言語堅确,黎昭文不由迷惘,“爹爹,若是阿娘執意不準我入京,你難道真要與她和離?”

“你資質出衆,不輸男子,不入朝為官豈不可惜?”黎如松笑道:“你放心吧,你娘方才說的話不過是吓唬你我,我自有辦法讓她同意你入京。”

屋内并無外人侍奉,黎昭文直言道:“假使有一日我的女兒身暴露,我們全家都要論罪,屆時爹爹你會後悔今日的決定嗎?”

黎如松收斂泰然态度,露出一臉堅毅之色,道:“人孰無死?我不會為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我隻希望你能順應本心,實現你的抱負,居官為民是你自幼的志向,如今你年歲見長,我不擔心你會出錯。”

“即使我的抱負會危及你們的性命,也沒關系?”黎昭文好奇問道。

“我準許你這麼做,當然早就預料到之後會是什麼結果,”黎如松故作輕松意态,戲谑道:“再說了,今上寬厚仁德,就算将來你的身份真的被識破,說不定他也不會怪罪。”

黎昭文執棋的手蓦然一頓,憶起一段往事。

她的兩位兄長比她年長許多,他們出閣讀書時,她仍隻是個嘤嘤學語的稚子。等到了可以讀書識字的年紀,見哥哥每日參加經筵,心中不免豔羨。皇帝察覺她的情緒,故在她五歲生辰之時擇選翰林院的張學士為她講學。

起初她滿心歡喜聽講,過後不久便敷衍對待課業,每日因未完成課業而被老師罰抄成為了常事。

她的散漫态度引得皇帝不滿質問:“老師讓你抄寫詩文,你為何不抄?”

黎昭文撇嘴道:“那些詩文我早就會了,浪費時間抄寫太麻煩,我不想抄。”

皇帝怒意大減,笑問道:“你早就學會了,怎不告訴老師?”

“我說了呀,”黎昭文依偎在皇帝懷裡,抱怨道:“可他說隻會背不能完全理解其意,非要我每日抄寫好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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