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松開?”
“有人。”
謝衍知胡亂瞅了一眼四周,醫館内的夥計早已見怪不怪的低下頭各忙各的,“有人怎麼了?”
見他一副厚臉皮的樣子,蘇栀倒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謝衍知得償所願的捏着她的手,神色痞痞道,“明日我不當值,那今晚…”
還不等他說完,被掩了大半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人氣喘籲籲的跑進來,身上穿着太傅府的衣裳。
謝衍知不悅地“啧”了一聲,松開了蘇栀的手。
“世子妃。”那人滿臉慌張,“陸太傅出事了!”
—————
“劉院令這幾日休沐還鄉了,若是進宮請太醫又怕驚了太子妃的胎,小的隻能來找您了。”小厮邊快步走邊把今日發生的事簡短地說了一遍。
陸太傅今日依舊去給年幼的皇子們教書,卻不料回來的路上,一行黑衣人從天而降,當着街頭百姓的面,毫不避諱的行刺朝廷命官。
好在,官府的人及時趕到,陸太傅隻是受了傷,并沒有血濺當場。
太傅府表面一片祥和,實則已經亂作一團,陸煙煙生父早逝,弟弟年幼,整個太傅府都靠陸太傅一人撐着。
如今這個時候,全府上下輕而易舉就亂了手腳。
蘇栀推開房門進去,房内彌漫着濃烈的血腥味,陸太傅躺在榻上,臉色慘白,不停的咳血。
謝衍知候在外面,沒有進去,轉頭對小厮道,“去把今日跟随陸太傅的侍衛帶過來。”
蘇栀替陸太傅把過脈,臉色微變,“去端一盆熱水進來。”
侍女點頭退下,蘇栀轉過頭去,解開陸太傅的衣領,開始施針。
跟随陸太傅出行的侍衛隻活了一個,還受了傷。
“參見世子。”
謝衍知瞅了他一眼,淡淡道,“起來說話。”
侍衛輕咳幾聲,站起身來,臉上的傷痕上了藥。
“你一直貼身護衛陸太傅,那之前太傅出行,身邊之人可有什麼怪異之處?”
侍衛細細回想了片刻,搖了搖頭,“沒有。太傅為人謙和,待人友善,即便是同那些與自己意見相左的朝臣說話,也從不咄咄逼人,屬下實在想不通,為何會有人想要行刺太傅,還要當着那麼多百姓的面。”
謝衍知沉思幾瞬,若是一定要給陸太傅安插上旁人的仇恨,大概也就隻有擁立儲君這件事上。
太子是陸太傅最得意的學生,亦是他的親孫女婿,太傅擁護他并無不妥。且從宋子揚那件事過後,成年的幾個皇子都開始清心寡欲起來,并不可能有這樣大的膽子。
蘇栀從裡面出來,雪白的裙上沾了不少的血,看着謝衍知點了點頭。
謝衍知松了口氣,若是陸太傅被當街刺殺,情況還不知要亂成什麼樣子。
回了定安侯府,蘇栀點上案上的燭火,靠在謝衍知身側,“有思緒了嗎?”
謝衍知搖了搖頭,鼻尖在她脖頸處蹭了蹭,“沒有,官府的人也說,他們到的時候,那些人正好掐着時間離開,一秒都沒有多待。還有那個侍衛,他也說,從前太傅出行,周圍從未有過異樣。”
“既像是蓄謀已久,又像是恰好碰上了。”蘇栀道。
“是啊。”謝衍知揉揉她的肩膀,“陛下知道後大發雷霆,下令要徹查此事,可如今,根本就查無可查。”
“也不一定。”蘇栀擡頭看他,“刺傷陸太傅的劍上淬的毒,來自西北。”
—————
夜深人靜,京州的某條小巷子裡,一個身材纖細的女孩裹緊了身上的衣裳,敲響了一家的大門。
開門的是個壯漢,看了眼她身後空無一人,才閃開身子讓她進去。
女孩走了幾步,來到屋内。
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主位上,女孩沒敢看她,顫顫巍巍的行了個禮,“主子,娘娘讓奴婢來取藥。”
男人從袖口掏出一個小藥包,扔到了女孩的腳邊,“這是十日的量,十日過後,再來找我。”
女孩彎下腰撿起藥包,“是。”
“陸太傅人如何了?”男人倒了杯酒,品嘗了一口。
“聽聞是…并無大礙。”
男人眸色驟變,捏緊了酒杯,“并無大礙?怎麼會?”
“是…韻華帝姬…她精通西北藥理,替陸太傅解了毒。”
男人冷笑一聲,“呵,倒是把她給忘了。”
女孩還想說什麼,男人已經不想聽了,随意的揮揮手,“行了,你退下吧,告訴你們家娘娘小心行事,把這事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