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
“放心吧,羽林衛還能害咱們啊。”
那人被他說服,提着劍溜進了院裡。
第二日,蘇栀從榻上坐起身來,揉着眼睛。
謝衍知走過來,幫她順着發絲,“方祭酒出事了,我先過去,你在休息會兒。”
蘇栀愣了一下,好久才反應過來,“董嘞怎麼說?”
董嘞是羽林衛中身手頭腦都排上乘的侍衛,尤其是耳朵十分靈敏,謝衍知也是因此,才安排他去守衛方府。
謝衍知低垂着眉眼,“怪了,他說他不曾聽到任何聲音,直到聽到了方祭酒的呼喊聲,才知道他出事了,到了的時候,刺客已經不見了。”
蘇栀掀開被子,“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謝衍知幫她扯着一邊衣裳,“你還沒用早膳。”
蘇栀快速的系着衣帶,“沒事,我想去看看方祭酒的傷情。”
方府内的氛圍怪異,大夫與謝衍知蘇栀一同到來,行了個禮,“世子,世子妃。”
謝衍知瞅了一眼方府大門,“方祭酒的傷情如何?”
大夫道,“傷的不深,隻有手臂上有一道傷痕。幸好有世子安排的侍衛在,不然啊,還真不知道情況會如何。”
蘇栀心中稍覺奇怪,并未開口。
謝衍知點點頭,揮揮手示意他退下吧。
二人進了房間,方承志的夫人還在低聲的抹着眼淚,哭訴着,“我們方家這是什麼命啊,兒媳被人害死了不說,如今這當家人也差點遇害。”
方承志皺了下眉,看到二人進來時,朝着方夫人遞了個眼神,随後起身,“世子,世子妃。”
“方祭酒先好好歇息吧。”
侍女進來上茶,蘇栀坐在謝衍知一側,看了眼方承志手腕處露出的紗布。
“不知方祭酒可還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嗎?”蘇栀問。
方承志手指揉了揉太陽穴,甚是困惑,“下官也不明白了,我這昨夜啊在書房裡忙到了三更天,剛準備啊起身回房歇息,沒想到那兇手直接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想殺我。速度很快,力度也很大,我也來不及躲開。也是我命好,擡手擋了一下,羽林衛及時趕到,才不至于丢了性命。”
說到這裡,方承志還習慣性的做了個格擋的動作,“也是我底下人偷奸耍滑,居然放開了大門,偷跑去睡覺!”
蘇栀靜默幾秒,忽然道,“我看方祭酒的紗布好像包紮的不太好,若是方祭酒不嫌棄,不如讓我來重新給你包紮一遍。”
謝衍知的目光移到了方承志臉上,清晰的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異樣,随後有歸于平靜,淡定的點頭,“可以,那就有勞世子妃了。”
下人去拿了紗布過來,蘇栀起身,解開了那纏繞在手臂處的紗布,一邊動作,一邊盯着那道逐漸顯露的傷口。
“還好,方祭酒傷的不太重,不然真是難辦了。”蘇栀說完這句話時,正好重新給他包紮完了。
方承志起身,朝二人作了一禮,“還要多多感謝世子與世子妃安排的侍衛,不然啊,下官這條命怕已經不知在何處了。”
謝衍知将蘇栀朝身後輕輕拽了拽,聲音又冷又硬,“方祭酒客氣了,遇刺一事,待本世子禀報陛下後,再由陛下做決斷。”
“世子慢走。”
謝衍知握着蘇栀的手出了方府,扶着她上馬車。
“有問題。”蘇栀絞着帕子,語氣異常堅定。
“他的傷?”
蘇栀點頭,“是,按照他的動作和說法,兇手應當是自上而下做出的動作,并且一開始用了很大的李力氣。那麼也就是說,應該是手臂内側的傷口粗,外側的傷口略細于内部。可是他的傷口,卻是内部細,外部粗。”
謝衍知也受過不少傷,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若是在力度大的情況下,傷口那種狀态,隻能有一個原因,就是他自己拿着刀,由外朝内劃,一開始下手重,但因為疼痛力度越來越輕。”
“董嘞的耳朵很靈敏,有人從大門進去他根本不可能聽不到。”
蘇栀與謝衍知對視上,讀懂了彼此内心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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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皇近幾日身子越來越虛弱,劉公公端了藥過來,“陛下,該用藥了。”
甯皇捏着帕子捂着嘴,伸手想去拿藥,卻不想突然間劇烈的咳嗽幾聲,失手打翻了一邊的龍血草。
劉公公吓了一跳,手一滑,藥碗不慎落地,連忙過來替甯皇順氣。正準備喊太醫時,便看到蘇栀和謝衍知匆匆進來。
蘇栀面色漲紅,眼裡透着幾分急切,過來為甯皇把脈,轉頭問劉公公,“陛下的身子何時這般虛弱了?”
劉公公剛準備答,忽然驚恐的指着地上的龍血花,“世…世子妃…你看!”
謝衍知低頭看去,被浸在湯藥中的龍血花,以極快的速度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