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拱手神情鄭重,“今晚之事很是抱歉,因我們二人之事給你添了麻煩。”
裴年見元星伽如此,神色很是沮喪又無措,如同一隻被鬥敗的鹌鹑。
他很是誠懇地說了聲抱歉。
沈鶴京并不在意這些事,隻是道了一句不妨事。
見他二人神色拘謹,沈鶴京反倒從車廂暗格裡取出一包油紙包裹之物,遞予他們。
元星伽緊繃的眼眸微微放松,軟化成一個圓潤的弧度,沖淡了五官帶來的攻擊性,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呆。
沈鶴京覺得她此刻很可愛,絲毫沒有察覺到用自己用可愛來形容男子有什麼不對的。
他開口道:“我身體不大好。”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飛速掠過一點薄紅,“家裡人擔心我,經常會往裡面放些吃的。”
沈鶴京邊說邊将油紙拆開。
清淡的糕點香氣瞬間萦繞在鼻尖。
見沈鶴京态度和善,元星伽心中的拘謹消散許多,伸手接過遞來的油紙包。
隻不過還沒等自己說什麼,一隻手突然朝着手中的油紙包襲來。
元星伽:“!”
她低頭看向那隻幾乎和黑炭一樣的爪子,有些無語地瞪了一眼身側人,忍不住掐了對方一把。
沈鶴京瞧着他們二人熟稔相處的情形,忽地生出了些許羨慕。
他撇過頭,眸光閃爍,又補充道:“更何況太傅府和相府都在一條街罷了,送你們都是順道的事情了。”
他很有分寸沒有去問他們究竟是什麼讓他二人這般狼狽。
這讓準備了一堆說辭的元星伽感覺竟無用武之地。
餘光掃到懷中的點心,她的視線移到此處。
元星伽原本晚上不怎麼餓,所以同裴年吃飯的時候用得不多。然而,剛才的一番折騰迅速榨幹了她的體力,腹部猛地湧起一股強烈的饑餓感,讓她無法忽視。
沈鶴京注視着吃得很是矜持的人,眼底漾起笑意。
他發現自己每一次見到她時,她給自己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甚至是截然不同的。
但唯有一點始終不變,便是元星伽身上的生機。
沈鶴京此前從未接觸過這樣的人,心中無法自抑地蔓延出了好奇心,眼神也情不自禁地跟随着對方。
如同被無形的繩索牽引,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就像陰暗潮濕中的藤蔓,本能地向着那一縷溫暖的陽光伸展。
沈鶴京打量着元星伽時,她也小心觀察着對方。
他身上那股如沐春風的氣質很容易叫人放松警惕心,而且對方把控得很好的分寸感也很難讓人讨厭起來。
隻不過短短一段路程,便叫他們二人對他生出了好感。
轟隆的車輪聲戛然而止,外面趕車的侍衛低聲道:“幾位爺,伯爵府到了。”
沈鶴京見對方收拾東西準備下車,心中頓時升起了些許可惜,他壓下眼掩飾眉眼中的煩躁。
不過這些複雜的情緒元星伽都一概不知,下來的時候,她心情輕松竟比之前還要輕松。
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朝着他們幾人揮了揮手便朝着伯爵府的方向回去了。
永甯伯爵府門口兩盞紅燈籠很顯眼,照亮了清遠街前的空地,燈影随着寒風輕輕晃動。
她快走到府門前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着一襲玄衣從夜色中走了出來攔住了元星伽的去路。
元星伽:“:O”
“元公子,三爺請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