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幹嘛用周惹的練習冊?他這不是打擾周惹學習嗎。”謝涼小聲低估道。
身側的黑皮男孩十分自然地接話道:“年級倒數第一學什麼習?”說完之後像是看戲一樣看着教室最後一排。
謝涼錯愕一瞬,那個小毛孩是年紀倒數第一?果然世界真大,同樣名字的兩個人學習差距居然這麼大,記憶裡的周惹成績穩居年級前十,物理常年單科第一。
除了都喜歡坐在角落裡,兩個人似乎沒有任何共同點。
角落裡的男孩緩緩從書包裡擡起頭,臉色發白,眼睛裡帶着恐慌:“老師,沒有。”
“你是不是來學習的,書都沒有!”嚴厲的指責聲在教室裡回蕩。
謝涼好奇地投去目光,但是随後身側之人突兀的笑聲讓謝涼一頭霧水。
不隻是身邊的黑皮男孩,幾乎是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在埋頭捂嘴笑。
教室裡這些孩子擁有澄澈的眼睛,但是此刻她們埋頭偷笑,教室裡隻有已經笑彎的脊梁。
謝涼瞬間反應過來他們朝着窗外扔去紙飛機,為什麼紙飛機的觸感那麼奇怪,原來是周惹的書。
想起剛剛如飛雪一般的紙飛機,那一瞬間謝涼身處夏日但是内心冷的發毛。
“你們就不怕他告狀嗎?”謝涼冷冷地問道。
黑皮男孩輕笑一聲,“我們隻是和他鬧着玩,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會有事的。”
謝涼冷哼一聲,然後轉身,眼睛死死盯向周惹,心中呐喊——你快告狀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謝涼看着老師提起瘦弱的男孩,用他結實的膝蓋狠狠地踢向周惹的腿。
周惹踉跄幾下,小手握成圈,他的臉面對着所有人的方向,但是始終沒有擡眼,隻是看着地面,沒說一句話。
慫比啊你……
“住手!——”謝涼從床上彈起,額頭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冷汗。
看着眼前粉色的天花闆和還在發光的台燈,她才反應過來,“是夢?……”
屋外的飛雪在窗戶上結成了冰花,風吹在玻璃上呼呼作響。
謝涼看着手裡的魔方嘴裡喘着粗氣,手心裡全是汗水。
謝涼将魔方放到床頭櫃上,掀開被子。
“嘶——”腳在觸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像是針紮一樣,謝涼這才想起自己昨晚腳指甲受傷。
她一瘸一拐地下樓,在地闆上發出轟轟隆隆的聲音。
周女士正從廚房出來,看見她的那一刻眼睛移不開她的腳:“你腿怎麼了?”
“腳指甲被我踢到肉裡了。”謝涼淡淡看了她一眼,又問:“有沒有水?”
周女士邊走進廚房邊用指責的聲音說道:“腳指甲怎麼會好好的陷進肉裡呢!”
耳邊的聲音漸漸走遠,謝涼像是聽不到周女士的話,徑直地走到了洗手間。
半晌耳邊又傳來了周女士的聲音,“丫頭,你在哪裡啊!”
謝涼吐掉嘴裡的泡沫:“我在刷牙!”
“水我放桌子上了,刷完牙過來吃飯。”周女士說完就将水杯放到了桌子上。
謝涼洗漱完畢,走到餐桌旁,剛喝了一口水,周女士對着謝涼的腳就問道:“給我看看。”
謝涼微微皺眉,剛想說什麼事情不能吃完飯在看嗎!但是看見周女士的神情,就默默閉嘴了。
她将自己的腳從拖鞋裡拔了出來,面上喝了口水。
“丫頭啊,我簡直能弄死你啊,你看看你那腳指頭,怎麼被你弄成這個死樣子,你也能吃的下飯!”周女士的話迎面而來,帶着火氣。
謝涼煩躁的埋頭吃飯,她真的看不懂周女士,明明是自己傷了自己,她周女士為什麼要生氣,她既沒有傷别人,又沒有做錯事。但是媽媽好像就是這樣,謝涼讀不懂她,她從來不願意和自己溝通,她有着自己的一套原則。
謝涼埋頭吃飯,周女士則立刻會房間拿了藥膏放到桌上。
“丫頭啊,你想想你都多大了……”
周女士的聲音零零碎碎地在謝涼的耳邊想起,和她沉默的神态形成對比,兩個人就像是在兩個世界。
謝涼吃着飯,心裡卻想到了昨晚的夢,她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周女士的碎碎念:“媽,你知道興莊小學嗎?”
“啥?”周女士的話頭截然而止,她咬了一口煎餅,“那小學你從哪裡知道的?”
謝涼心中一顫,居然真的有這個小學!她眨了眨眼睛,低下頭,含糊地說道:“聽說的。”
周女士點點頭:“那小學十幾年前就被刨了。”
“咳咳咳——”謝涼喝水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