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應了行為叵測的性子。
安绮钰緊跟慢跑跟上去也走了,江淨淩總算溜走,在男人剛才話裡的指點下找到了梨棠苑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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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娘子,你可算回來了!”
江淨淩一腳剛踏進房門,小梨便急匆匆地上前。
“怎麼了?”
“剛剛于娘子差人送了這個來。”
說罷小梨便指着桌上的東西。
補品?
江淨淩上前一看,發現盡是一些當歸、人參之類的藥材。
剛剛在宴席上于嫣不是還對她冷嘲熱諷嗎?此刻為何要給她送些補藥過來。
江淨淩不太懂她的腦回路。
“于娘子可差人說什麼了?”
江淨淩摸了摸她認識的為數不多的藥材,問小梨。
小梨搖搖頭,“于娘子的人放下這些便走了,什麼都沒說。”
江淨淩見問也問不出什麼,索性也不再胡亂猜想。
“罷了,你去把它們收起來,明日去将後院的梨摘了些,待我做些梨湯送予于娘子那裡,替我謝過于娘子的好意。”
無功不受祿,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江淨淩雖不知對方的目的,但畢竟拿了東西就得有回禮。
江淨淩本身出自農家,像樣的東西肯定拿不出來,而且她的月錢還被系統劃走了,更是什麼都買不起。
她那日瞧見這梨棠苑的梨樹長得挺好,而且上面還挂了果子。
最近正是秋老虎厲害的時日,正好炖些梨湯清熱去燥。
小梨應了聲,開始準備給江淨淩沐浴更衣。
江淨淩倒是沒有急着上床睡覺,喝了口熱水順了順氣之後剛剛的不适感已經好了很多。
她讓小梨點了燈,掏出紙筆鋪在桌上,喊小梨過來坐下。
“娘子,我、我坐?”
小梨雖然也不太看上她,可從小的位份尊卑思想根深蒂固,從來不敢更主子坐一起,所以有些訝異。
“哎呀快坐,我有些事想問你。”
“娘子想問我什麼事啊?”
江淨淩拉着小梨坐下,想了想,道:“小梨,我房裡用的這些,比如吃食布料這些,府上是怎麼分配的?
“自然是主母按照每個院裡的人數按月份發的呀。”
“那這些你可有清點過,每個月的夠用嗎?可有盈餘?”
“吃食是由管家每日讓外邊的菜農送菜過來,交由廚子們做的,每個院裡不一樣,老爺主母院裡九菜三湯,少爺們是七菜二湯,少夫人們是四菜一湯,妾室三個菜,下人們按等級依次減少……主子們會有剩下的,我們下人們剛夠吃飽。”
小梨想了想,如實說道。
“那其它的呢?必用的物什是按什麼标準,比如蠟燭和油燈?”
小梨似乎恍然大悟,“像布匹這些,都是由主母身邊的劉媽媽記錄府上每個人的尺寸做的,如果銀錢夠用,也可以讓外頭的鋪子量尺寸按喜好款式做。”
“蠟燭油燈不是不好做,可這幾年天災不斷,很多人流離失所連吃都吃不飽,養家畜的也就少了,油脂又貴,油燈之類的隻有一些富庶之地的人在做,像咱們院兒裡的油燈隻夠每天用一個時辰才能撐過一個月,我聽說京城宮裡的燈是徹夜長明,那裡晚上可跟白天一樣亮堂,那得多好看啊,娘子你見過嗎?”
江淨淩聞言笑了笑,想說這算什麼,再過個幾千年,全世界都能做到萬家燈火如晝。
但她還沒找到合适的詞回答,小梨就自顧自搖搖頭,“你肯定沒見過,農戶家晚上油燈都舍不得點,我爹娘十五十六的時候借着月色還能多做會兒活,沒月色的時候早早就睡了。”
……呃,也對。
江淨淩有些無奈,她現在的身份确實沒錯。
不過聽小梨的話,江淨淩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
是啊,達官貴族們徹夜明亮,也不在乎浪不浪費,可大多數平民百姓趁着天明拼命幹活謀求生計,晚上看不見的時候就抓了瞎,什麼都不方便。
從安全角度來看,也很容易發生偷雞摸狗的盜竊事件發生。
而且晚上看不見人,古代刑偵技術又落後到幾乎沒有,很多丢了東西也就隻得自認倒黴。
可是如果不要很多人力财力就能夜晚變的像白天一樣亮呢?
江淨淩也這樣問小梨。
小梨似乎有些驚訝,但見江淨淩并不像開玩笑,也就開始暢想:
“如果真有那麼好,村子裡的賊娃子肯定逃不掉,我爹就不用一直崩着根弦睡一會兒就起來去查看家裡的雞鴨數,我娘也能多做會兒針線活,弟妹多讀會兒書,我就能早點賺夠錢贖身回家,家應該會更好吧……”
江淨淩邊聽小梨說邊在紙上寫寫畫畫,等小梨說完,她的畫也好了。
見小梨沉浸在美好的想象裡,江淨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看,可以讓夜晚變得像白天一樣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