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道觀長大的,算是個道士,我會算命……她死前讓我給她算一卦,我就算到了她如果那天出門的話會被當街殺害,我就找了個别的理由讓她别出門,但是沒想到……”
“啧……她還是死了啊,你發消息是因為你擔心她出門對嗎?”
我無力的點了點頭。
“就這麼點事啊……抱歉了。”他伸出手扶我站了起來。
他轉身想要離開,卻突然想到了什麼,愣在了原地。
“對了,你被你之前的工作單位開了是吧?有興趣要一份新的工作嗎?專業對口按月領工資平時一般沒活隻要不忙随便請假的那種。”
就這樣,我加入了負責西、北城區的事務所。
事務所這東西,大概就是負責超自然事件的調查與處理的,不過一般隻要問題不存在就夠了,明面上要解決問題,但實際也可以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就行了,比如什麼事件的受害者啊隻要那個事件不再發生讓受害者封口就行了。
畢竟不是所有案子都能得到完美解決,就算隻是刑事案件也是如此,更别說比那更麻煩的這種事了。
之後兩個月又陸續來了兩新同事,一個叫夏毋阙,一個叫徐阚茫。加上我一共也就五個人——還有一個之前就在的是莫喻的妹妹,叫莫須然,平時一般隻是打雜的。
然後,大概是七月份吧好像,莫喻說要和負責東、南城區的事務所的那三個人聚餐,莫喻提到他們那新來的一個和我一樣也是個道士,不過年齡挺小,不知道滿沒滿十八,染了一頭綠。
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記得前幾年何竹還沒跑路之前我們閑聊的時候說過:“等我下山了我就要把這玩意染成綠的,多那帥啊!”因為實在無法理解他的品味所以那句話就印象深刻,我懷疑他下了山之後真就那麼幹了,并且年齡也對得上。
我就回了一句:“我就不去了,我怕你說的那個道士是我那傻逼師弟,想到他我就胃疼,别等會吃着吃着我就把桌子掀了把他腿打斷連夜回去帶到師父面前問罪。你就說我胃病犯了去醫院了。”
當然,我去不去也沒人多在意,畢竟我發現他們對我都莫名其妙的有點排斥。
這可能就是孤命吧。
當晚,莫喻給我發了個視頻,内容染着綠色頭發的何竹抱着垃圾桶發酒瘋。
“你看看是你師弟不?”
“錯不了,就他。”
“你師弟挺橫的啊,我勸半天讓他别喝了愣是沒勸住”
我再次點開了那個視頻,聽着那熟悉的聲音有些沙啞的喊着:“來,哥們,再幹一個!”然後就抱着垃圾桶嘔吐。
看來這□□崽子這段時間過的挺滋潤啊。
後來我聽莫喻說何竹有三個女朋友……這家夥真該死啊!
過了一個月,我也去燙了頭,試圖改善運氣,但事實是并沒有什麼用還被夏毋阙那個瘋婆娘吐槽了一頓。
然後就是上月月底了,徐阚茫死了。
那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放松警惕,我就應該先好好确認然後再接近那個孩子。
“饕餮”當我目睹了那個白頭發小孩的攻擊方式後這個詞從我腦海中冒出。
書上說有一種煉邪術的術士,叫“饕餮”,吃人,但師父告訴我不隻是如此,饕餮什麼都能吃,甚至可以咬碎兵刃消化鋼鐵,同類相食不過是“饕餮”最有效的進食方式,“饕餮”在古代隻能餓死或是燒死,他們甚至不會老死或是死于一般的疾病,據說活的最久的一個活了整整四百年,見證了一個王朝從繁榮走向衰落。因為“饕餮”害怕高溫的特性,以前鬧“饕餮”的地方的人們普遍有個習慣,就是走夜路拿火把,但是“饕餮”實際上也沒那麼怕高溫,隻是進入環境溫度到達一定程度的地方後會暫時無法控制的全身痙攣,但也隻是暫時,很快就會再适應溫度,也就是隻要“饕餮”想,手持火把是無法驅散的。
不過根據現代的技術,一些化學物質也能殺死饕餮,□□之類的都能有效殺死饕餮,但暫時未經證實。
我的手被咬傷了,真的……我太失敗了。
然後過兩天我就聽說那隻“饕餮”已經被解決了。
稍微休息會後就回去看看師父吧,向莫喻請假沒什麼事一般都會批。
過了三天左右吧,一大清早我就出發了,因為不是什麼假期高鐵沒多少人。
如今的白榆市,天變白了啊。順路去看了看藥鋪,卻發現那個老頑童大爺不在了,問現在掌櫃的才知道,走了有一年多了,因為我這段時間回白榆市隻是為了回道觀,完全沒有去鎮子裡逛逛的想法,所以時至今日我才知道,那大爺葬禮上還請了師父來做法事。想着早餐沒吃就去以前喜歡去的面館吧,又發現關了門上面貼着“旺鋪轉讓”了,實在不行就去找了路邊攤吃了碗炒粉,但連之前那個阿姨的車都找不到了。
上了山,樓梯似乎被翻新過,旁邊的一些平台也擺了椅子建了涼亭,不過至少上山不用交門票錢,而且也沒看到上山的人。
倒是到了道觀門口,那裡停了一輛在道觀那會的确沒見過但很眼熟的車,也許是師父的熟人?
進了門,看到了師父,正準備行禮又發現其他兩個意料之外的人。
“喲,沐雲,來了啊。”
“師父,這兩位是?”
“按理說你應該見過,這是和你一樣在事務所工作的,但好像你的是負責西北的,他們是負責東南的。”
聊了會後大概知道了,一個是叫羅牧,之前聽莫喻提到過,一個是叫唐煙樊,聽他們說何竹也來了,不過還在屋裡睡覺,是因為上個案子羅牧中了蠱唐煙樊被降了災才來這的,而且羅牧和師父好像認識,大概是因為何竹。
然後羅牧給我看了何竹被師父抽的視頻,說是昨天拍的,我沒能憋住笑。
之後我在院子裡掃地,久違的遇見了何竹,他打了耳洞,單邊帶着個黑色白邊的十字架耳墜——他一個道士帶這玩意不會奇怪嗎?算了,隻要他不搞什麼餐前禱告還要盤佛珠什麼的就随它去吧;染了一頭墨綠色頭發,燙了卷發,竟然感覺看起來還好;還是一張娃娃臉,像個小孩似的看起來挺好欺負。
我嘲諷了他一頓後就讓他去門口和他那兩朋友會合了,好像要商量下山買東西之類的事。
吃完午飯後他們下山了,那段時間師父告訴我“是時候了,不然就晚了”,但見我沒搞懂他的意思,就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告訴我記得告訴何竹晚上去他廂房一趟。
他們回來後,我就去了何竹廂房,順帶想和何竹聊聊他父母的那個案子。
殺他父母的兇手早就在那之後沒多久就被擊斃了,但我卻聽說他現在還在找兇手,真的很奇怪。
但說一半就被師父打斷要我們去輔佐做法了,下次有機會聊聊吧。
師父死了。
半夜我被何竹的慘叫吵醒,就去了聲音的來源處——師父的廂房,卻發現師父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上前查看已經沒了呼吸。
我感覺有點站不穩了,但隻能強裝鎮定,背過去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情緒,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再轉過身。
師父是夭命,随時随地都可能離去,這我是知道的。
我克死我爸後,旭陽觀就成了我唯一的家,師父就是我唯一的家人,而現在,我唯一的歸屬也離去了。
我提議先給師父辦葬禮,因為我相信師父的死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太多原因在裡邊,隻是自然死亡。
第二天,守師父棺木的時候,何竹沖過來告訴我師父在我們來之前就死了,這段時間師父是借屍還魂什麼的,我有些不敢置信。
然後,他突然想到什麼他隻看了師父前夜給的書其中的一部分,帶着我回去看,卻發現羅牧已經在那裡了。
他撕了很多頁書帶着不讓我們看還想走,我們也自然要攔,但我莫名其妙的和他一對視就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什麼了,醒來後發現他已經開車帶着唐煙樊跑了。
搞不懂啊,羅牧到底做了什麼就輕易讓我失去意識的?不愧是東南兩城區事務所的頭兒,沒準能和莫喻打個來回。
不對,莫喻的手果然會更勝一籌吧,羅牧的能力似乎是在眼睛上,手和眼睛比怎麼想都是手更勝一籌吧,畢竟手可以戳眼睛。
我果然還是不認為師父的死是有些什麼東西埋藏在裡面,我也不認為師父會去想修什麼屍仙長生不老之類的,畢竟師父說過那種東西隻是虛妄。死是生物的弊端,同時也是優點,人如何偉大也隻能活不過百年,但從古至今的一切成就不就是由這些活不過百年的弱小生靈完成的?因為有壽限,人才能下定決心在這短暫的一生中完成自己的理想與追求,而所謂永生破壞了這一偉大的精神,讓一切微小的概率在無限的時間中成為必然,一切努力一切追求都會全部白費。但是,我就是怕有那麼一種可能性。
我舍不得師父。
傍晚那會,發生了有一件很詭異的事情——師父的棺材從裡面被敲響了。
我和何竹隻能布好防僵屍的陣,做太多可能就會打擾到師父成屍仙——即使大概不會出現那種事;我們隻能這樣做。
剛完成不一會,師父遺書中提到的師叔來了。我姑且還是見過的,叫鄧儒霖。
和他交代了師父的事情後他決定幫我們一起等,等到師父頭七看看會發生些什麼。
但我莫名感到一股既視感,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種既視感不是來自很久以前,而是很近的一段時間,近的就好像那天剛剛有過類似的感覺。
算了,胡思亂想沒有意義。
于是,師叔就留在這裡幫我們操辦師父的喪事,還聯系了鎮子裡師父的很多熟人,搭了個靈篷,于是辦了一天的還算傳統的喪事,有點人聲是不錯,但就是太吵了。
我好像記漏了什麼事情,那應該不重要。為什麼又有一股既視感?
師叔來的第三天中午,席就撤了,師父那些熟人也被送走,畢竟師父生前好清淨,死後肯定也不願意太吵,為此連葬歌也停了。
然後就是下午了,有件事讓我挺在意的,師叔和何竹把師父的棺木從室内移動到了靈棚,之後師叔說了一大堆還是沒道出個所以然來。
何竹變得很不對勁,師叔也很不對勁——他們好像有什麼事防着我。
我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了嗎?不,大概隻是因為我的孤命吧。這種命天生就不受待見,也隻有師父能不受影響的接納我了。
我果然還是不明白師父為什麼要在遺書中給我道歉,明明我隻需要有個人能接納我我就能知足了的。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也許餘靜就是因為能接納我才被我克死的吧,真是可惜,明明那麼好一個人,如果我當時稍微懂事點能離她遠點,也許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了。
而今天,就是師叔來的第四天了,同時也是師父的頭七,到了下午天上慢慢變得黑壓壓的,看起來随時都像是要下雨了。
為了緩解緊張的情緒,我去了書庫,随手拿了本書看。
上面記錄了一種術士……具體是什麼又想不起來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們三人在棺材五米遠處擺好架勢,準備迎接結果。
但突然,他們二人将架勢對準了我,迅速拉開了兩步距離。
“沐雲,你可知罪?”“師兄……我沒想到……”
“你們在說什麼?”
“不認,好!今天我就要在你師父的面前把事情說明白了,好讓他看看他含辛茹苦教導出的徒弟真面目是個什麼樣!”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你大逆不道,利欲熏心竟然幹出弑師這種事,還在他死後仍然不肯讓他安甯,整出這一堆幺蛾子來,說,你究竟想幹什麼?”
“師叔,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還裝糊塗!算了,多說無益,今天我就替我師兄來清理門戶!”
何竹在一旁一言不發,用熟悉的眼神看着我,又是那種眼神……
我知道,現在就算他沒有拿出證據,但何竹能站在他那一邊就說明他已經給了何竹相信他的理由,我現在說些什麼都成了狡辯,更何況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給何竹看的,也沒有反駁的餘地。
師叔是誤會了什麼吧,但現在他的狀态很明顯聽不進去我說的話,也就是我現在隻能……
第一次一打二,我竟然打的莫名的熟練,并且能感覺到對付他們兩個比之前和師父切磋輕松多了。
更何況我有師父送的“敕令碑”。
戰鬥真火熱之時,一道驚雷打破了這焦灼的氛圍,也打穿了靈棚,直擊師父的棺木,大雨随之而下;隻見那棺木除了底面其他霧面全部朝分别對應的五個飛出,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從中躍起。
“師父?”“師父!”“師兄?”
煙塵散去,隻見師父面目猙獰,臉上滿是爛肉,眼球渾濁,露出了滿口的獠牙。
不對,這絕不是師父!現在絕不是什麼屍仙,這完全就是一隻僵屍!
現在情況變成了一對二對一了嗎?
等等,不對勁,何竹的樣子很奇怪!
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具空殼,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剛剛也是,以平時切磋為基準來說——那動作太呆闆了。
也就是有可能……
“天生道炁,令碑以記……”
那是做法被操控或者被迷惑的象征……是誰?師叔?不,不可能,那就是羅牧了?他要做些什麼?但是羅牧能操控人嗎?
——那麼那個唐煙樊的特殊能力是什麼?算了,隻要看一眼就知道不可能是她。
那麼就是……他自己讓自己被迷惑了?這樣的話……他尋找一個十二年前就已經死了的殺人犯就有解釋了,他自己讓自己忘掉了些什麼。
是因為不敢置信嗎?沒準之後他回去還會認為師父活得好好的吧。
雖然讓他這樣也好但是……他必須面對現實,隻是一直逃避的話問題隻會接踵而來。
“……急急如律令。”
我快速的念了一遍清心咒的口訣,一個箭步朝何竹奔去,他見狀用銅錢劍對我進攻嘗試擋住我,我左手拿着敕令碑當武器擋了幾下,然後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大喝了一聲“敕!”,幾乎是同時,他的銅錢劍貫穿了我的胸膛。
本來我是能防住的,但是我左手小臂前段時間因為“饕餮”受了傷,掉了小塊肉。
可惜了。
我看着他逐漸恢複光彩的眼睛,有些欣慰的笑了笑。
“師……兄?”
在他讓自己忘掉些什麼東西的前提下,果然也有被做法迷惑的部分啊,那大概就是羅牧或者還有其他沒見到的人幹的了,師叔不可能這麼做;關于這種術士記得今天看的那本書上就寫了……什麼來着?
“何竹……總算……來,拿着……”我将敕令碑塞到了何竹手上。
這時,我注意到“師父”朝這邊攻了過來。
“小心!”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喊道,我一腳将何竹踢開,他的手帶着銅錢劍從我胸口中拔出,我突然就感覺到有些喘不上氣,也許是肺被紮破了;然後我的肩膀被“師父”拽住,利爪穿透了我的衣服,刺破了我的皮膚,我的肩膀滲出了血——雖然遠遠沒有胸口嚴重。
我感覺身體内部有什麼東西湧了上來,我的大腦突然一陣劇痛,完全無法思考,也操控不了我的動作。
終于,我又恢複了意識。
“呃……是師兄啊……”何竹畏畏縮縮的低下了頭不敢看我,一旁的羅牧和莫喻見此景莫名很默契的憋起了笑。
“是師兄弟團聚啊~”莫喻帶着幾分笑意道。
“我就說你硬把他拉來會很有意思吧。”羅牧也說道。
我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啊,想起來了。
我不去聚餐莫喻本來答應的好好的,結果要走那會卻突然硬把我拉來了,現在是在餐廳。
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拍了拍何竹的背,他一陣顫抖,想要躲閃卻躲不掉。
“何竹啊,才一年多不見就有這麼大的長進了啊~”
“啊哪裡哪裡……”何竹給了羅牧一個眼神想要求助,但羅牧隻是瞟了他一眼後就拿起了菜單,還戲谑的補充了句:“啊你瞅啥我沒看到——”
我繼續拍了拍他的後背,問道:“離開道觀這幾年過得怎麼樣啊?”
“啊一般般,一般般……”他表現出一副我好像要吃了他一樣的神态。
“你看看你想點什麼菜”羅牧把菜單和鉛筆遞給了何竹。
我滿意的靠在椅子上,然後看到桌子對面坐在一起的徐阚茫和夏毋阙突然就不爽了起來,他倆就算隻是互相坐旁邊都有一股濃厚的青春期荷爾蒙味,但據說現在還沒有更進一步發展成男女朋友關系,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有兩人倒是意外的同步,唐煙樊和莫須然都一言不發,一個是在發呆,另一個是在看手機。
座位順序從左到右是這樣的:我,何竹,羅牧,唐煙樊,徐阚茫,夏毋阙,莫須然,莫喻。
之後上菜了,何竹腼腼腆腆的吃着,看起來還是挺拘謹的。
——直到莫喻問他能不能喝酒前。
這家夥兩瓶馬尿下肚能他媽把屋頂掀飛了,我得看着點。
他配着菜喝了瓶啤酒後明顯放得開了許多,我和他聊了會這段時間的事情加入事務所的契機之類的比較日常瑣碎的事。
然後他第二瓶啤酒下肚,和我聊的自然了很多,也稍微敢對我冒犯點了,然後我知道了他同時談了三個女友,這家夥……
直到目前為止還算正常,直到他不知不覺喝到了第五瓶。
“師兄我跟你說…你是沒見過…嗝…沒見過那場面…嗝…我都不知道咋辦…嗝…還好我急中生智啊…我找了塊炖湯的骨頭…一丢,哎!果不其然!有效果!然後我一個箭步啊…嗝…”
為什麼包被狗叼走了能被他說的這麼跌宕起伏啊?
吃完飯莫喻結賬後我本來想着和何竹再聊會,結果沒一會功夫他就跑外邊和垃圾桶勾肩搭背還管那垃圾桶叫師兄了,我就過去硬把他拉了起來。
“師兄…學術法好累…陪我再玩會……”
看來是想起小時候的事了啊;我扶着他向前走着。
“啊,師父!”突然,他對着一個電線杆喊道:“不是…我的錯…是師兄…撕的…嗝…”
我好像想起來是哪件事了。
我在做自己的事不想陪他玩就讓他去看書,結果他看書的時候不小心撕壞了一頁,那是師父珍藏在書庫的一個暗格裡的書,結果他說是我幹的,那天早上我又剛好在師父面前拿過那本書,我沒能解釋,白挨了一頓罵。
“啧……”我撒開他的肩膀,獨自向前走去。
失去我的攙扶而重心不穩癱倒在地上的他拉着我的褲腳,嘴裡喃喃道:“師兄……别走……”
我不想理他,想踢開他的手,卻隻是甩開了他的手繼續走着。
“求你了……回話吧……”
“我先走了,接下來的路你自己走。”
“師兄……”
“你總得學會自己走吧?”
我沒有回頭,隻是一步步向前走去,漸漸的,城市燈火将我籠罩,我也終于融入了人群嗎?
沒有回答,隻是周圍的燈火愈發明亮,愈發刺眼,最終,一片白茫茫的光将我包裹,我仍然前進着,隻是感覺身體越發輕盈,就像正在慢慢的往上飄,四周的光仿佛化身為了一盞孔明燈的燈芯,我也随着這飄搖的孔明燈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