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愛哭鬼……哈哈哈哈”“她”不自覺笑了起來,唐煙樊也随着氣氛發出了幾聲輕笑。
“總之,以後不要把我的記憶藏起來了……以後你想出來想個法子和我說一聲就行。”
“呃……真的嗎?那些東西都好惡心好可怕的……”“她”微皺着眉頭,擔心地看着唐煙樊。
“如果我那些都不知道……那我工作這麼久不就白幹了嗎?”唐煙樊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頭。
“我是姐姐!妹妹不要能摸姐姐頭的……但是……既然這樣,那就随你吧!”
話音未落,隻見四周的黑暗緩緩亮起,像是在預示着這短暫的交流即将結束。
“呃……看來就到這裡了,我該回去了。”唐煙樊有些不舍地看着“她”。
她微皺着眉頭,緩緩開口道:“這麼快嗎?那……我們還能再說話嗎?”
唐煙樊露出了一個微笑:“放心吧,絕對能的……我保證!”她抿了抿嘴,看向了表情有些寂寞的“她”,便幹脆再次抱了上去。
“你……一定要和我多聊聊天哦……以後要經常來哦……千萬不要忘記還有個我啊……”
“說的好像回不來了一樣……就算想忘也忘不掉吧?畢竟……你一直都在這準備趁我累了就跑出去胡作非為吧?”
“我才沒有那麼想……這樣,其實不隻你的記憶我能看到,我控制身體的時候的記憶其實你也能看到……雖然我耍了點小手段……總之接下來你出去後就都知道了……我也不會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吧?”
“難說……不過總之……”唐煙樊緩緩放開了“她”,向後走去:“謝謝啦。”
“她”有些失落地看着唐煙樊:“走之前能不能……先叫我一聲姐姐……我還沒聽你叫過來着……”
“就算你讓我叫你姐姐……你看,按理來說身體操控權都是我吧?而且我比你更早控制身體吧?所以……我才是姐姐~”唐煙樊對着一臉着急的“她”吐了吐舌頭,還沒等“她”說出反駁的話來便消失在白光中。
唐煙樊艱難地睜開眼,揉了揉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坐在一旁看着手機的羅牧。
對,今天已經是從那棟樓裡走出來第二天了。今天下午羅牧讓自己把何竹按在沙發上,然後好像是……不對,記憶開始不可信了,為什麼羅牧要讓何竹穿上女裝然後帶上演員定制的那種女款假發?他終于瘋了?唐煙樊有些疑惑地思考着。
總之,把何竹丢到一棟大樓下讓他去執行某個任務後便幹脆帶着自己直接回了家,然後讓自己躺在沙發上放松身體,說是要讓她和誰好好聊聊,再看了他摘眼鏡後的眼睛……原來他的眼睛真的這麼神奇啊……唐煙樊不自覺打了個哈欠。
“喲,醒了?聊好了?”
“嗯……”她睡眼惺忪地抻了個懶腰,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對羅牧露出了一個微笑。
羅牧無聊地瞟了一眼她,注意到了那副笑臉,便突然觸電般地放下了手機,臉上有些顫抖。
“那個……是哪位醒了?”
“嘻嘻……”唐煙樊捂着嘴笑了幾聲:“你猜咯。我餓了,做飯去。”說罷,她便從沙發上一個鯉魚打挺蹦到了地上,邁着愉悅的步子走回了房間。
……
是夜,餘琴輕輕擦幹鼻子下方的血迹,扶了扶肩帶。
她見到出差回家的父母後便又是被一頓打罵,便幹脆賭氣離開了家門。算算的話,這還是第二次。
如今,前路還是一片迷霧,目之所及還是一片黑暗,但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必迷茫,也不會再有輕身的念頭,因為有一個人,救了她兩次,還是三次呢?或者說更多?
罪孽感仍然伴随着她,如果可以,她真想去周倩墳頭好好忏悔一番,也許可以之後可以去問問唐煙樊?但她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加唐煙樊的聯系方式。
但今晚,還是先找個過夜的地方吧。她如此思考着。
走夜晚的小巷總是帶點驚險的,因為沒有人知道前路究竟會遇到些什麼。
潮濕的地面與水滴聲相互應承,遠處的燈光稍微将其照亮些許,以提供會随移動而改變的亮白。
“啪——啪——”前方的拐角處,似乎有什麼傳來腳步聲。雖然大概隻是行人,但餘琴還是免不了咽了口口水,稍微放緩了腳步。
然後,那人緩緩從視線死角中走了出來——那是個頂着個光亮亮頭皮的和尚,腦袋上似乎燙着幾個圓疤,披着件看起來布料比較粗糙的袈裟,手上還盤着一串白色的念珠。
“施主不必驚慌,貧僧隻是過路。”聽聲音大概是個三十歲左右的人,沒有太多青澀,也不至于太過老成。
随着兩人愈發靠近,餘琴也看清了那和尚的臉——他五官還算端正,沒有什麼皺紋,還算個俊和尚,但不知為何眉毛是淡棕色的,臉上看起來也有些發紅,但也不像是喝了酒。
餘琴也走至拐角處,不知為何有些在意地回頭看了看那和尚,卻發現他的身影早已遠去,便沒有再思考下去,隻是向前走去。
前面燈火通明,像是快要到大路了,雖然這個地段晚上沒什麼行人,但有路燈至少能稍微好受那麼點。她如此想着,繼續邁出了步伐。
但隻是瞬間,一陣冷風吹過,也連帶一陣毛骨悚然突然爬滿了她的全身——她再次感到了那久違的凝視感。
她擡頭望向夜空,半顆月亮隻是一如既往地懸挂在被燈光遮掩的星海之中,沒有任何特别。
如果那陣凝視感不來自天上,那便隻能是來自——
于是,她轉頭看向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