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賽爾被拖出去後,那個一直沒說話,年長一點的護士看向陸純:“我會如實上報你今天的事情,重新評估你的病情。”
陸純絲毫不慌,隻是微微一笑:“你也嫉妒我專業又有親和力的主治醫生希爾?”
那個護士不說話了,眼底也閃過一絲懼怕。
秋河呆呆地看着陸純,在病房空了後,緩緩舉起手,比了個大拇指。
這太強了。
這是什麼腦子啊,她是怎麼想出來這些事情的?
秋河想不明白,秋河隻能沉默表示自己的敬佩。
門關山後,陸純冷笑一聲,拍了拍手:“你們這點腦子還想刁難我?”
她說完一屁股坐在秋河床上,扭頭看過去:“你沒事兒吧?”
秋河趕快搖搖頭:“我沒事兒,多虧你了,不然我估計又要去電擊了。”
陸純捕捉到了她用詞裡的又字:“你上次也是被他逼問進去的?”
秋河輕輕點頭。
陸純“啧”了一聲,罵了句缺大德的死東西。
心理醫生禁止刺激病人這條行醫準則很明顯,在這個世界并不适用。
或者說,在他們這一類病人身上,不适用。
但說句實在話,陸純其實不是很能确定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精神病人。
她很懷疑完全沒有。
畢竟這些醫生學的,似乎就是針對“犯人”的東西。
不過這次把坎賽爾送進醫療監獄,讓陸純隐約有了一點新的認知。
這個世界雖然普世的價值觀是一樣的,每個人都相信同樣的東西,信奉同一個準則。
但這個世界上連葉子都沒有完全相似的兩片,連一樣的代碼跑兩次都會有不同的問題。
又怎麼會真的所有人想法都一樣呢?
個體的私心是無法被消弭的。
對于陸純而言,私心就等于欲望,欲望就等于漏洞。
有漏洞,那一切不就好辦了嗎。
坎賽爾就是一個非常完美的試驗品。
被抓住漏洞,一擊即中。
隻是希爾醫生的漏洞實在是有點難找,這個人在各種外界附加條件下,變得過于忠誠和死闆。
沒有太多個體的私心,這就讓陸純覺得很麻煩。
忍不住感歎自己的主治醫生為什麼不是坎賽爾,如果是坎賽爾這個蠢貨,那麼她可能二周目就成功逃脫了。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已經沒有用了,坎賽爾這個驚天大蠢貨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她歎了口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秋河有點嬰兒肥的側臉:“看給孩子委屈的,不委屈,聽我的,包你下周就出院。”
捏别人臉這種行為實在是太過于親昵和越界了,秋河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
這種行為理論上,隻有父母在孩子幼年和少年時期,以及結婚後另一半可以做。
一個認識不過一個星期的陌生人做這種動作,秋河覺得怪怪的。
但好像感覺還不賴。
秋河“嘿嘿”笑了一聲:“不用安慰我,住在這裡面也挺好的,住一輩子死了被拆吧拆吧去還錢,也總好過活着的時候背一屁股債。”
這話說得非常不本地人,已經和陸純學了個十成十。
陸純剛想感歎孩子是個好苗子,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什麼,住院要給錢?
陸純呆滞了一秒,問:“我要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