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她，答案也是不行。

與北戎合作，答案也是不行。

“為什麼隻有我不行？”吳覆逼問她。“為什麼偏偏是我不行？”

為什麼都是他？為什麼是他被大巫測算不詳命格？為什麼父王在他尚未出生之時就厭棄他？為什麼母妃因他難産而死？為什麼吳國被滅、親族被殺，隻有他一個六歲小兒苟活？為什麼是他被困在方寸小院、衣食不保、不見生機？為什麼他拼命想要為自己掙紮出一條道路，最後卻被她告知不行？

為什麼這一切都要他來承受，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告訴我，為什麼？”

那雙墨色眼瞳，第一次露出赤紅顔色，看着有些凄厲，竟又有些哀凄。

樓月怔怔地望着吳覆，不知能說什麼。

因為他是書中的反派，他的命運是注定的。反派就是這樣子，注定身世凄慘，注定行為悖亂，注定不管怎麼強悍、最終都是主角的墊腳石。

【警告：宿主不得幹預原劇情線。】

系統再一次發出提醒。

樓月不敢看吳覆。她别開眼，硬下心，隻是重複那一句話：“你不能與北戎合作。”

【警告：宿主不得幹預原劇情線。】

“因為……因為我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

【警告：宿主不得洩露劇情，違背将遭重懲。】

樓月感受到靈魂在漸漸被抽離，這是系統的警告。

警告她不要劇透。

但她繼續說，“……你與北戎合作，三年後，你會成功覆滅樓國、光複吳國，自立為王。”

【警告：宿主不得洩露劇情，違背将遭重懲。】

樓月的身體好像在被劈開，靈魂被一寸一寸地生生抽離。很痛，但她驚訝自己竟這樣能忍痛，她面色慘白，但沒有發出痛苦的聲音。

不能劇透，這是她穿越之初就被告知的規則。一旦違背，魂飛魄散。她将徹底死去。

吳覆震驚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她面色蒼白，那樣平靜，那樣抽離，好像忽然不屬于這個世界，所以才能說出那樣詭谲的預知之事。

“但代價是，北戎騎兵長驅直入中原，中原大亂，戰火紛飛。”

“你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千秋萬代的史書上，你的罵名不絕。”

【警告：宿主洩露劇情，擾亂劇情線。影響：未知。】

樓月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漸漸流失，靈魂被抽離出去，或許是太痛了，又或許是這懲罰已經到頭了，她竟到後來感受不到那深入骨髓的痛楚。

她知道自己生命到了盡頭。她眼前無法聚焦。她将要魂飛魄散。

但她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吳覆是反派、是暴君、是罪魁禍首。

隻靠勸阻他，是沒有用的。

她要殺了他。

她要用一切代價，阻止北戎亂華的劇情發生。

她伸手摸向腰間挂着的短匕，這是她為了打獵所以随身帶的匕首。她動作是出乎意料地快，而吳覆毫不設防。

那刀削鐵如泥，割破了吳覆的衣衫，朝他的心髒紮下去。

“對不起。”樓月最後說到。

【警告：檢測到宿主有傷害原書重要角色的意圖。】

【已停止系統綁定。】

吳覆沒有設防，他感受到心口一痛，然後，看到那柄匕首的主人如發條告罄的木偶，瞬間失了生機，整個人委頓在地。

她持着匕首的手摔落在地上。

那柄短匕因系統及時制止，終究隻是給他造成了皮外傷，并不緻命。

吳覆跪在地上去抱住她。他慌張了，前所未有的慌張，他一下子想起他當初幾乎要戳穿她身份時，她是這樣的情況；她前段時間莫名昏迷時，是這樣的情況；現在，她又是同樣的情況。

那不可抵禦的神鬼之力帶來的懲罰，再次降臨到了她的身上。

而這一次，她徹底失去了呼吸。

吳覆一時怔然，不敢相信。

他覺得心口痛極，卻分不清是心口的外傷，還是因為面前這具失了生機的身體。

【黑化值提高30%。】

【當前黑化值100%。】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