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樓月從視野中出現,吳覆朝她方向走了幾步,卻看到她身上這身衣服時,皺了皺眉。“你的衣服,哪裡來的?”
昨日從謝軍手上接到她時,她身無長物,什麼行李都沒有,不可能是她自己的衣服。
樓月成功換上了男裝,目的達成,很滿意,便答道:“我問一個士兵買的舊衣。”
“剛才從遠處看,是不是覺得我隻是個男子?”說着在吳覆面前伸臂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這身舊衣。
吳覆卻沒有答,隻是目光凝在她身上——遠處看,倒确實分辨不出男女,隻能看出是個骨架纖細的身影。但離近了,能看到她玲珑曲線被包裹在這身粗布的男子衣服下,玉般瑩潤的肌膚與這粗布衣服一對比,愈發顯得細膩白皙。
吳覆眼眸微眯,瞬間不悅起來——其他男子的舊衣?
她和别的男子同穿一件衣服……腦海中浮出這句話,吳覆瞬間整個人都冷了下來,氣勢沉沉地壓過來,令還沉浸在終于換上了男裝這件事中的樓月,終于覺出了些許不對。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沒覺得哪裡不妥。雖然是舊衣,但明顯是洗過暫未穿的,很幹淨。
要知道,之前她在山匪營寨中剛蘇醒時,可是從屍體身上扒下了一身男裝穿的。
吳覆這時問,“那人叫什麼?”
樓月很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情緒不大對,她怕殃及那士兵,便含糊道:“不知道,随便找了個人。”找人買件舊衣都不行嗎?連她穿什麼都要管,一國之君也管不了這麼細吧?
吳覆觀察力何其敏銳,一眼就看出她是在敷衍自己,為那士兵遮掩。那士兵是誰,與她有什麼關系,值得她隐瞞自己?
他愈發擰起了眉,覺得心中升起了一團莫名的火氣,直接叫林山近前,吩咐道:“去查!”
樓月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吳覆連這種小事都要掌控,忙道:“你查這個做什麼?我就是買了一件舊衣而已。”難道買件衣服都是錯?難道人家給她賣件衣服都是錯?
而吳覆隻是盯着她,目光落在她身上這身舊衣上,隻覺得這身衣服包裹着她的身軀,實在礙眼,他恨不得立刻将它燒了。
吳覆語氣沉沉:“把衣服換回去!”
樓月皺眉。她穿男裝,也是為了不讓自己太引人注目,不然吳軍上下都知道他們的國君将一女子帶到軍營之中,舉止親密,難道對他來說是好名聲嗎?
但吳覆語氣沉沉,那股屬于一國之君的威勢便壓了過來。
樓月實在不喜他這樣強勢,但想到自己不過一被獻來的俘虜,哪有什麼餘地和他讨價還價。
她負氣答道:“遵命!”擰身進了自己的帳篷。
片刻後,她換回那身白裙,出了帳篷,見吳覆就站在外面,眉目沉沉地盯着簾子,樓月道:“換完了,吳王滿意了嗎?”
“吳王”這個稱呼,似乎刺了吳覆一下,讓他瞳孔微縮。但他又緊接着命令,“舊衣給我。”
樓月折返回帳篷,取出舊衣扔到他身上。
她這樣行為,可稱為大不敬了,但吳覆竟不為此生氣。這個人生氣的地方真奇怪。
接過那身舊衣,吳覆看也不看,仿佛很嫌棄似的,将它随手一扔,扔到了一旁熊熊燃燒的火盆之中。
樓月見狀皺起了眉,“你何必燒它?我不穿,還給人家就是了。”再說了,這還是她用僅剩不多的錢買回來的舊衣呢,就這麼燒了,真是浪費她的錢!
吳覆卻隻是掃了她一眼,抿唇不語。
還回去?不可能!她穿過的衣服,怎麼可能還回去讓别人穿。燒個幹淨才是。
樓月愈發生氣,不想再面對這樣強勢的吳覆,她轉身進了自己的帳篷,誰知吳覆卻緊接着就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