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覆去吻樓月的發頂,“你是我的王後,我們生同衾、死同穴,無論生死,你都不能離開我了。”
吳覆想,不知道最近的吉日是什麼時候,他雖慣來一切從簡,但封後是決不能簡單的,一定要一切完美無缺,這樣才不會讓她受了委屈。
但懷裡樓月忽然動了一下,她擡起頭來看他,帶着懇求的神色,“吳覆,這件事……先不急,行嗎?”
做他的王後,這件事是絕不能答應的,答應了,她就是主動擾亂原書劇情,不知系統又會落下什麼懲罰。她的靈魂已受過一次重創,好不容易被修複,受不起第二次懲罰了。
吳覆皺眉:“為什麼?”
他們已經做了夫妻間最親密的事情了,他以為這就代表她不會離開他了。可為什麼她還是不願意做他的王後?
見吳覆神色驟冷,身體冷硬起來,樓月生怕他又像昨夜一樣發瘋。再像昨夜那樣來幾遭,她是真的受不住了。
她連忙拉住他的胳膊,軟聲道:“我……我現在還不想當王後,做了王後,就不能随意出宮遊玩了。”
她這樣一動作,令她柔軟的胸膛貼着他的胳膊,吳覆心神頓時一蕩,想起昨夜的滋味來——她怎麼那樣軟。他臉上冷意頓緩,安慰說:“不會的,做了王後之後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就像現在一樣。”
樓月隻能又找理由,“做了王後還要去應酬許多命婦,我怕麻煩。”
吳覆卻說,“你不想見那就不見。”
無論她找什麼理由,吳覆都可以駁倒她。
最後樓月也再找不出什麼理由了,心下煩悶,蠻不講理地抵着他堅硬的胸膛将他推開,“反正我現在不想做王後,你若想要王後,那你去找别人好了!我知道好多大官都巴不得自己的女兒入宮呢!”
說完,她扯過被子蒙起頭,阻斷了吳覆的視線。
隻是半晌卻沒有聽到被子外再有什麼動靜,樓月心道他是不是又像昨夜一樣生氣了,怕他又要翻來覆去地折騰自己,忍不住将被子掀開一角,卻見吳覆那幽邃如潭的目光正對上了她的眼。
他竟笑了一下,眼瞳中似清水落入墨汁,層層漾開——她方才的話,不經意間帶着些醋意。原來她還會為他吃醋。
吳覆很少笑,他經常是沉肅的,偶爾輕笑時更顯蕭蕭肅肅,那張英挺但冷厲的面孔上,如冰層乍破。樓月一時看得出了神。
直到那張英挺的面孔越來越近,她才回過神來,又要拉起被子将臉埋進去。但吳覆拉住了她的手,不許她避開了。
“不會的,”他說,“除了你,不會有别人的。”天上的月亮隻有一個,他的月亮也隻有一個。
他極少說這樣許諾的話,他這個人沉默寡言,總是行為遠勝言語。于是,他每一句承諾的話都格外有分量,重重砸在樓月的心頭。
樓月抿了抿唇,“吳覆,做王後這件事,再等一等,好不好?給我些時間。”
她找不到理由拒絕,也沒有法子拒絕,隻好這樣先拖延下去。
吳覆微微擰着眉,沉默地盯着她的臉,像是想在她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迹,看出她遲疑不定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但他隻能看到她微抿的唇,透着一股清倔的意思。
于是吳覆隻好掀開她身上的被子,将人緊緊抱在懷裡,身軀相貼,他低聲說,“好,我可以等。”
“我可以等,隻要你不會再離開我。”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你昨夜答應我了。”
樓月卻實在記不清她昨夜說了什麼,她隻記得被折騰得厲害,大抵是實在受不住的時候,為了讓他平息,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斷斷續續地答應了。
見樓月面色迷茫,吳覆覺得她真是沒良心,作惡般咬着她的耳垂,幫她回憶,“下半夜的時候,你哭着求我——”
樓月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了。謝謝,閉嘴。
見懷裡人如酒醉般渾身湧起绯紅,吳覆心情很好,在她耳邊輕笑了一聲,又重複了一遍:“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樓月卻想,床上說的話,怎麼能算數呢。
但吳覆卻不懂這個。
她不知該承認還是該否認,承認的話,豈不是自己欺騙了他,否認的話,隻怕他又要再發一次瘋。
暫時不做王後,這件事還有拖延的餘地。但她會離開這件事,吳覆絕不容許。
她曾離開過七年,這已成了吳覆的心病和逆鱗,絕不許再重現。
于是最後,樓月隻是閉目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就當是清醒時的再一次答應。
吳覆得到她的答應,高興地在她頭發上親了又親。
樓月見他這樣開心,卻隻覺得鼻酸。
好像離不離開他,是真的能由她自己說了算一樣。好像隻要她答應不離開,那麼她就可以真的留在他身邊一樣。
如果可以,她願意在這個位面一直待下去。
可她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