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符合魔尊一向的行事作風。
人族修魔不易,最終結局不過是走火入魔,瘋癫至死了卻一生。
魔尊眼中的瘋癫狂亂就是代價,他回想起那雙暗紅色的眸子總覺得似曾相識,卻無論如何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他掂了掂這傳說中的弑仙刃,出來遞給了等在旁邊的乘戟。
胡靈指使着乘戟和藥草他們将弑仙刃送去李濟明那裡,木青莳重新在房間外結了結界。
這裡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木青莳猛然覺得頭又有些發暈,膝蓋一軟險些跪在地上。胡靈沖上前扶他坐到旁邊的涼亭中,手指搭上他的脈摸了摸,眼中的擔憂漸漸顯露出來。
“弑仙刃隻是借口,那瘋子分明就是來試探你的。”他來回地踱着,眉宇間布上愁色,白色的道袍飄來蕩去。
……魔尊?
“他還在等……”胡靈垂眸重複着,“他還在等。”他輕輕扶住木青莳的肩,十指收緊。
“可我現下一點辦法也沒有了。”他看向木青莳,眼中似是迷茫,“我甚至已經不能号準你的脈息了。”
木青莳被他說得暈頭轉向,卻并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隻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他揉了揉額角,遲疑地開口,“魔尊……”
“答應我吧,”胡靈打斷了他,拉住他的手,半蹲在他腳邊,“以後不要再和他正面沖突了。”
木青莳的手依舊是涼冰冰的,被他半握在手中。
“你元丹上的蓮花已經開了。”他眼中滿是憂愁。“這幾年封印的力量在飛速變弱。”
哈?
胡靈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問:“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蓮花?封印?
木青莳眨眨眼,仔細搜索了一下自己有限的原主記憶……
一片空白。
“我……”
木青莳也很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現在所知道的一切,在小說裡都從未提過。
“越發嚴重了嗎?”他沒法将疑惑直接托出,隻好小心翼翼的試探。
胡靈避開他的視線,垂眼看着二人交疊在一起的手,沒有直接回答。
“掌門,我有時候真想知道你究竟是怎麼想的。”他語氣中帶着無奈,“你每次與魔尊交手,當真心中就沒有一丁點的害怕嗎?”
那倒也不是!
木青莳好冤枉,他是真心地很害怕。
可昨日他要是慫了,沈情就得被擄走,江沉雲也不一定能活,魔尊興緻來了,把整個暮蒼山屠了怎麼辦?
“如今放眼整個修真界,能與魔尊一戰的隻你一人,八大仙門皆唯你馬首是瞻。”胡靈站起身走向涼亭的另一邊,“可他們根本不知道,你之于魔尊,又豈止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那樣簡單。”
木青莳回憶了一下原小說,在心裡打了個叉。
八大仙門,都是草包……無用。
“如今魔尊隻等一個時機了。”
時機……幹什麼?
木青莳豎起耳朵,胡靈卻隻歎了一口氣。
“你不願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想必也有你的考量,可我還是要叮囑你,萬事不要強求。”
木青莳向來不是一個強求的人,他随性、淡然,信奉那句“盡人事,聽天命”。可他自從穿進這個世界,就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推着往前走,這才發現有些事情或許并非強求,而是不得不求。
胡靈難得看到這人一副乖巧聽訓的樣子,雖然知道今日說了,明日他便又會故态複發。
“你身體底子不好,全賴着這高于常人的天賦和靈力護體,近些天還是好好調養一下。”
胡靈沒有再多停留,叮囑了幾句以後便離開了。
木青莳感覺自己仿佛知道了許多事情,又全然理不清其中的因果。
沈情,還是去看看沈情吧。
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陌生極了,他最懂的,居然是這個瘋批男主。
風過竹林,發出簌簌的聲響,上午的陽光并不熱烈,斑斑點點映在林中。
沈情靜靜坐在其中,閉目調息,一柄金色的重劍放在他的身旁。
可惜他的心并不像表面那樣甯靜,半晌,他歎了口氣,從乾坤袋裡摸出一枝蘭花端詳起來,是木青莳賦過靈力的那一枝。
曾經夢境照進現實,如今現實又推翻了夢境,孰真孰假……沈情決定随心而行。
遠處急匆匆跑來一個暮蒼山弟子,這條路是去找木青莳的必經之路,沈情見那弟子神色匆忙,提劍将其攔住。
小弟子看見是沈情,喘着粗氣行了個禮。
“沈情師兄,我有要事去找仙尊。”
“什麼事,可與我說嗎?”
小弟子扶着膝蓋,擦了把汗,“是夕花鎮的安大善人前來求仙尊出山。”
沈情挑了挑眉,道:“哦?”
“安公子中了邪,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