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小院,天色已近黃昏。
金靈在船上睡了半日,此刻神清氣爽,打算晚上在這青州城内逛一逛。又想到裴修這個人,此刻在她跟前好不矜持的樣子,就不想帶他,于是便撺掇他去一江月守店。
裴修卻不肯上當,還說她若想喝酒,陪她去店裡喝,在家喝也行。那副非想跟着她的樣子,好像是怕她扭頭就跑了。
金靈又是覺得好笑,又憑生一股複雜,當初雲束也是這般……如今是他……
她不想糾結什麼情愛,也下意識的抗拒。
便是她心底,承認此刻看着裴修,仍覺好看的很,亦有那麼幾分想貪他身子的念頭,可……隻要一看到,他那毫不掩藏歡喜的眼眸,她轉頭就咬牙将那幾分念頭碾的死死。
這麼好看的一個人,合該安樂一生才是。
她給不了他,便不該再招惹。
即不出門,金靈便懶洋洋的窩在院子裡裴修的搖椅上,對,他也在院子裡擺了兩個。
不明白他一個人住的院子,擺兩個搖椅做什麼,他總歸是這麼擺了。
如今的肉肉抱着舒服的很,金靈也不嫌棄它掉毛,撈在懷裡暖乎乎的揉着玩。
就這麼晃到了天黑,裴修在院中擺好了晚飯,還有一壺酒,準備同她邊喝邊聊邊賞月。
他興緻勃勃,還在院中多挂了兩個燈籠,身影忙來忙去的像是要過年一樣……
金靈默默的看在眼裡,良久擡頭看着天上的月。
這樣閑适的日子誰不喜歡,可惜……
轉眸望着桌上的一壺酒,她沖裴修揚眉:“就這麼一小壺,夠誰喝的,拿一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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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月色極好,金靈有心陪他聊,裴修開心,就這麼喝着聊着,小半壇下去了。
清亮的月影下,他俊美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那雙好看的眼也迷蒙了起來,金靈比他克制,隻有一絲絲的暈,就這麼靠在那兒,眯着眼看他的模樣。
裴修亦看着她,靜靜的院落,無聲的對視。
這種感覺,愉悅的令他心酸。
他翻下搖椅,靠近她,蹲在她的搖椅旁,一手捉住她的手,一邊将下巴擱在她的腿上同她對視,嗓音低柔到極緻,好聽極了。
“姐姐,不見的這些日子,你有想過我麼?”
金靈看着他,有些想伸手碰碰他好看的眉眼,卻始終忍住不動,隻是回答:“沒有。”
裴修聽了,眸光微微顫了顫,似有些傷懷之色,卻很快消弭,換做滿眸的笑意:“可我時常想你……有時候,睡不着,擔心你……”
他說着,像是想到了什麼傷心事,攥着她的手越發緊,好聽的聲音都啞了三分:“你不知道,昨晚見到你,我有多開心……”
“我一直生怕,你死了……”
金靈看着他,看着看着,不敢再看,擡手蒙住他那雙情絲惆怅的眼睛,卻又在下一刻感覺到掌心的濕意,和他緊緊按上來的手掌。
“你要離開青州的時候,帶上我好不好……”
金靈擡頭望着天上的彎月,聽着他的呢喃,心頭悶悶的,鈍鈍的,唇動了動卻不言語半聲。
良久,聽不見她的回答,裴修抓開她的手擡頭去看她,似醉卻又清醒:“姐姐,你考慮一下,别急着拒絕我,行麼?”
金靈望着他期待的雙眼,緩緩勾起唇角:“你喝多了,去睡吧。”
“我頭暈,姐姐陪我去……”
他說着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差一點就倒了,金靈急忙起身攬住他腰。
觸手之下又發覺,這人腰身似比之前更勁瘦,身上的溫度更是熱的她心煩。
金靈咬牙,懊惱自己為何九州之大,偏來了青州?又遇上這麼個男妖精,她可不是好人!
耐着性子将人扶進屋裡,待扶着他躺下,剛準備走的時候,手卻又被拉住。
裴修雙眼霧蒙蒙的看着她,好看的眉頭也皺着,同她道:“姐姐,我腰疼……”
金靈這才想起,今日比鬥時他曾挨了一腳,頓時隻得在床邊坐下,一邊煩躁的咬着牙,一邊耐着性子扯他腰帶:“藥油在哪裡?你故意的是不是?”
喝的一副醉态,不知道有多好看,有多勾人麼?
還要給你脫衣裳,給你看傷,看你的腰,知道你的腰好看!她沒失憶!
金靈一邊在心裡罵罵咧咧,一邊扯了他衣裳,直到看着他半身都泛着紅,她狠狠擡手摁着額頭,緊咬着牙關,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咬上去啊!
咬了就得負責了!
她心裡狠狠默念着不能負責,不能負責,一邊找來藥油,扶着他肩膀讓他趴好。
藥油的味道并不好聞,她看着那深色的藥油,落在他勁瘦好看的腰間,青色的傷印,泛紅的肌膚,她落下手的同時,幹脆閉上眼。
“嗯……姐姐輕點,疼……”
金靈被他這一句刺激的差點咬到舌頭,睜開眼恨恨的瞪他一眼,哼道:“疼你活該!”
裴修卻轉過半張臉,眼睛哀怨的看着她:“是我不中用,姐姐要是嫌煩,不管我也行的……”
“我說不管你了?”
金靈橫他一眼,扯過一旁他的衣衫,扔在了他的臉上,遮住了他滿臉的勾人模樣。可是一低頭,就又是他勾人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