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怎麼有些眼熟？

“？”姜晴好奇地回過頭來：怎麼了？

“啊！”這河堤這眼熟的石闆凳！

鳐魚這才猛地回過神來，這不就是當初被鄭老闆追殺過來的地方嗎！

嘶——那丫頭下手可真重啊！鳐魚摸着隐隐作痛的胳膊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也正是那一晚的挨揍，才有了後面這麼多故事，自己現在才有機會走在姜晴身後……

他快有些記不清當初自己到底編了個什麼樣的故事來騙鄭洋洋，現在想起來隻覺得好笑。

鳐魚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笑了出來——

自己總是這樣，放着最簡單的路不走，偏偏每次都要選個最難選項，結果給事情攪和成這樣；

我怕不是有什麼大病？他偷偷想。

夜風帶着夜晚獨有的水汽味道，灌入鼻腔給人凍一激靈；

姜晴感冒還沒好完全，風這麼一吹連着打了幾個噴嚏。

“沒事，一些小事罷了。”鳐魚說着就從兜裡掏出陳年紙巾。

姜晴已經開始懷疑：這家夥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多陳年舊貨，真的是在哪裡順來的嗎！

看着姜晴一臉嫌棄地接過紙巾，鳐魚突然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湧上心頭：

總覺得這一幕好像在哪裡見過。

等下——現在不正是攻略的好時機嗎！

而且也正好檢驗鄭大師的授課成果——鳐魚最近手語進步神速。

“咳咳——今夜月色真美。”鳐魚福至心靈，開始連比帶劃。

“說人話。”對面毫不留情地反駁。

“就是吧，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是非常了解，是時候可以更進一步……”

——我已經偷偷跟蹤你很久了，你的一切盡在我掌握中。

“哦？”姜晴挑眉。

“比如說，你最喜歡的蔬菜是上海青！”你昨天買的就是這個！

“勉強，說不上讨厭吧。也還行……那就喜歡吧。”

姜晴默默把到嘴的“油麥菜”咽了下去：算了算了。

“然後啊，你還喜歡插花對吧！”

“大概？”那該死的插畫課是社區強制安排的殘障人士福利活動，他耳根軟被拉過去充數的。

鳐魚越說越起勁，恨不得馬上把手機備忘錄打開一條一條對着念；完全沒注意到姜晴逐漸僵硬的笑容。

“說到這，你這麼喜歡爬山的話，明天我們就……”

“我最讨厭爬山了。”姜晴直接抓住鳐魚比劃得起飛得手，不讓他繼續叨叨：

“不過——你要是想去的話，我考慮考慮。”

“啊？”鳐魚呆住。

“說完了嗎？”

“差……差不多？”

天知道這家夥到底哪來這麼多錯誤的情報，是因為鄭洋洋嗎？不至于吧——姜晴一臉疑惑。

“那到我了——”姜晴停下腳步猛地刹車回頭。

月光籠罩着兩人，呼吸逐漸同步；他微微昂起頭一臉嚴肅的盯着這個比自己高半個頭的笨蛋：

“你到底想幹嘛？”

一直以來姜晴都習慣去仰視對方：鳐魚的确挺高的，若是以往站在舞台上的話會更高；

現在兩人間隻有半臂的距離，近得似乎能看清他有多少根睫毛，要是再往前一點的話或許能……

鳐魚半張着嘴巴，張了張口發現自己已經不會說話了：

好挫敗，怎麼會這樣？

自己明明做了這麼多準備，寫了這麼多筆記，參考了這麼多的戀愛寶典，甚至找了鄭洋洋當助攻；

結果全錯了，沒一個是對的……

姜晴怎麼對自己生氣了，難道我哪一句說得不對？

或許剛剛比劃的哪裡也錯了，我真的這麼難教嗎？

“不開心……”

鳐魚嘟囔着不開心自暴自棄地往地上一攤，耍賴似得擺了個大字型：麻了。

遇到人生挫折邁不過去的坎，我TM一個躺下——算了。

姜晴好氣又好笑地站在一邊，笑眯眯地盯着鳐魚看：這人，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呀！

晚風徐徐吹來，輕輕拂過發梢，又吹起衣角。

還……挺可愛的。姜晴心想。

鳐魚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撒潑打滾，任性過後就會自己一骨碌爬起來解決問題；

姜晴見過太多次了，也總有很多借口很多理由去原諒他等他慢慢緩過來。

這樣挺好的，我們天生一對——不是嗎？

“我也不知道……”鳐魚叽叽咕咕：不敢說，怕你讨厭我。

月亮又走了幾步，于是月光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然後慢慢重疊在了一起。

“你是不是讨厭我？要不然怎麼老是笑眯眯地盯着我不說話？”

鳐魚嘟嘟囔囔：你不對勁。

“還好吧，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姜晴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下，比劃道。

“你就是看我笑話，什麼叫挺有意思的？”

“我說我喜歡你這件事情還挺有意思的，不是嗎？”

“啊？！”

這一句給鳐魚幹得措手不及，嗡的一下腦子瞬間炸開——

這算什麼！怎麼告白莫名其妙提前跳出來，還是雙方好感度未滿的情況下！

說好的一步一腳印攻略，說好的循序漸進呢？！

果然這就是現實世界，攻略對象的每一步行動都無法預測……

“話說回來，你也喜歡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