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歎了口氣:“……即使知道了這些,你依然沒有變成ondskab。”
“那是因為我知道「我」就是我,我的存在與陰謀、與罪證、與偶然都沒有關系。我誕生,我存在,我在這裡,僅此而已。”
老師溫和的笑了:“這就是我的答案。所以,你要做什麼呢?”
王可樂迷茫一瞬,然後堅定道:“我要離開高門。”
這次,老師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久到王可樂以為自己聽不到回答,久到她以為他不會同意。
但是老師說:“好。”
“您、認可我的逃避?”
“那本就不是你該承擔的重量。”老師閉上眼,露出難得的疲憊姿态:“你隻是,看不到未來罷了。”
“抱歉老師。”
老師推開了門:“不需要道歉,無論如何,無論你怎樣去想,有一點都毋庸置疑。你始終是我最驕傲的學生之一。希望那時,我們的道路交彙。不再痛苦,不再迷茫。”
……
聲音逐漸遠去,耳邊傳來嗡鳴,嗡鳴聲奪走了她對世界的感知。
王可樂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是站在桌子側面,[老師]低頭看着地上的機密文件,而記憶裡的[王可樂]”趴在桌上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
她皺眉冷聲質問:“在我眼前複現我的記憶很有意思?”
[王可樂]坐直微笑回答:“我總得先知道你有什麼問題呀。”
“結果?”
“很急切呢?是在擔心這個人嗎?”[王可樂]指了指[老師]:“不用太擔心,我感覺他沒有死。事實上,沒有人會死在「見地」,我們有很多時間。對了,你不坐嗎?”
王可樂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選擇坐下:“我隻關心答案。”
“可你的問題呢?”
“你不是已經翻到我的記憶了嗎?”
“啊,這個呀。”[王可樂]輕笑:“可是這些問題的答案,你不是得到了嗎?”
“什麼?可是——”
“噓——”
[王可樂]指向王可樂的心髒:“你一直都有答案的,但你沒有做好面對答案的準備,也沒有下定決心對抗命運的勇氣。”
“……”
“古老的幽靈們一直活到了現在,既然他們不重視現在表現的也不在乎未來,那麼他們尋求的是什麼呢?”
“……”
“懷疑弱小的原罪,不敢認可現在勝于過去,你擔心後繼者就算抗争戰勝了幽靈們也無法得救,因為後繼者的存在本身就是罪的延續。”
王可樂打斷她:“你到底要說什麼?”
“呵呵,不明白嗎?”
王可樂忍無可忍:“抱歉,但是你能不用這張臉說話嗎?我不太習慣自己露出這副表情。”
[王可樂]從善如流。
眼前種種變成白霧,回過神來,王可樂發現自己在一片純白的空間站着,她環視四周,沒有發現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你……”
“我在。”
“可我無法看到你。”
“存在的形式有許多,為什麼一定執着于器官的感知呢?不可視的不一定不存在,就像被默然存在的,也許其實隻是虛無呢?”
王可樂抿唇:“我不是來聽你講謎語的。”
“抱歉抱歉,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沒有說過話了。我很高興你能來到這裡,當然,我也已經知曉你想要問什麼了。未來是存在的,你們得救的可能同樣存在。”
“在哪兒?”
未知的、莫能名狀的存在吐出一個名字:“姜黎。”
王可樂訝然:“她?”
“當然,也隻能是她。”
“為什麼?”
“你聽過弗雷德裡克·法布裡奇奧·威廉姆斯這個人嗎?”
她顯然是聽過的,但也僅限于一個名字,一個與姜可同等列為罪人的身份罷了:“他是?”
“他自稱執火之人,就是他将初代文明作為後繼者們的摹本,讓你們誕生發展至今。某種意義上,他稱得上是你們的母親。”
“你剛才說的明明是‘他’。”
“選用了最合理的詞彙,請不要在意。關于為什麼姜黎是未來的關鍵,以及她和這個人的關系,你可以理解為:沒有關系。”
“?”
王可樂覺得自己聽錯了,她思考了半天,然後得出來一個結論:“你在耍我?”
“呵呵,有趣的指控。陳述事實總會面對,我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