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布真相,群衆訝然,讨論風波,攻擊指責。
一切如穹頂系統所說。
議會科學院和軍方共同保護着奧利維亞的安全,但最激進的反對者仍能沖破守衛,用言語辱罵,用武器刺傷。
奧薇拉為了保護奧利維亞住進了重症監護室,她的學生們即使在大衆視野裡很早就“背叛”了她與她斷開關系,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
即便如此,即便人們無數次追根溯源痛恨犯了錯過去,可決定必須作出。
沒有什麼自願的犧牲,沒有人願意被抛在此刻作為必要的犧牲。
抗議無時無刻都在進行,很快反對者的目标不再局限于奧利維亞,議會科學院軍方的高層相繼出事。
當文明和道德無法讓個體感知到保護,暴力與野蠻就成為救贖的唯一途徑。
在有餘力時,人們竭力說明此刻與未來相比此刻的重量,可在宏大的命題面前,仍存理智的人沒有勇氣背叛未來。
什麼才是對的?該怎樣去抉擇?要加入此刻的末日狂歡?還是結束生命痛苦的選擇未來?
生存并非救贖,死亡不是解脫,無論清醒與否,這是每個人都要面對的痛苦。
背叛現在的人類?還是背叛未來?
“奧利維亞博士還是沒有醒來嗎?”又送走一波探望的人,剛剛輪值換班休息的守衛衣服都沒換,在休息室裡小聲讨論着他們保護對象的事。
“塞西莉亞議長畢竟是奧利維亞博士最喜歡的學生,就算斷絕關系偶爾也會問一下我們。議長死在了議會,反對派都沖到議會大樓裡了,你說多少議員已經放棄了未來呢?”
“噓,小聲些。”
“無所謂了。議長死後奧利維亞博士再沒說過一句話,現在幹脆昏迷不醒。那些人說博士是罪人,他們怎麼不罵當初自己混蛋?虛空以太能技術開發和博士這個生物學家有關系嗎?那會兒别說博士,博士的姐姐都還沒出生。更别說後來,博士一直在反對,有人聽過博士的話嗎?現在倒是稱主持本源實驗的科學院前任總執政官是先驅者,當初逼死他的不還是他們這些人?”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平時看你沉默寡言對誰都冷着臉,要不是信任軍方選人的标準,我還以為你對博士有意見。”
“在黑潮還沒爆發調到這裡之前,我曾經巧合的三次作為軍方派給博士的護衛。”
“我真沒看出來。”
“博士不敢讓我們和她扯上關系。主動保護和遵守命令是有區别的。”
“……唉,也是。現在世界變成這個樣子,說不定什麼時候人類就全部徹底完蛋,真想念博士啊。雖然這樣想是很不負責的讓博士去承擔選擇的痛苦,但我是真的,我甯願相信博士能做出更好的選擇。”
“萬一沒有呢?”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質疑。
“哈,那就一起完蛋吧。反正也不會更壞了。等等,這聲音——奧薇拉大人!”
守衛打了個激靈站起,開始飛速思考剛才對話有沒有不妥之處。他們的閑談被奧利維亞博士聽到可能根本不會在意,可要是說了博士的壞話而奧薇拉大人又恰好知道,那他們就等着受罪吧。
好在他們沒有踩在奧薇拉的雷點,後者看了他們一眼轉身,示意他們跟上。
奧薇拉從來不是喜歡賣關子的人,她将守衛帶到奧利維亞床前,接着向他們指派任務。
“現在?可博士的安全——”
“還有其他守衛,另外我會守在這裡。你們的任務隻有一個,保護代理議長直到下一次議會召開會議。服從命令,士兵。”
雖然奧薇拉不是他們的直屬長官,守衛從她鄭重的語氣中聽到了不容置疑,于是他們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