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被拉黑了?
薛遊看着vx的提示,慢慢眨了下眼睛。
他被對方拒絕很多次,都快習慣了。
之前每天去排練,隻要這位貝斯手坐在前台,他就會去打個招呼順便發出邀請,得到一個冷冷的拒絕。
雖然如此,薛遊卻并不生氣。
因為他很喜歡姜淮舟的貝斯。
和那天聽到梁昭瘋狂炫技的鍵盤不同,姜淮舟的貝斯和他的人一樣,非常簡潔冷淡,沒有任何多餘的音。
幹淨、低調、精準、不喧賓奪主。
跟陳朔一的鼓點很相配,兩人都是用頭腦在演奏。
這種水平的貝斯手為什麼會不斷遊走在小樂隊之間,僅僅當一個打工的貝斯手。
薛遊一邊思索一邊下定決心将對方拉入樂隊。
……
演出散場後,他随着嘈雜的人流走出livehouse。
外面夜已經很深了,但周圍一片燈紅酒綠,酒吧、燒烤、火鍋店一個接一個的随着道路延展,霓虹燈五顔六色的光照亮了夜空。
他打算整理下觀看完拼盤演出後的思緒,推開一家酒吧的玻璃門。
突然,一聲飽含痛苦、歇斯底裡的高亢刺耳尖叫驟然響起。
薛遊擡頭向前看去,隻見吧台前的一把椅子上站着一名搖搖晃晃、穿着背心和牛仔短褲的女子。
頭發披散下來,妝已經糊的不成樣子,眼線眼影全都暈開,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
酒吧空氣中彌漫着悶熱的酒精味,吵吵嚷嚷,不少人都驚訝地看着這突如其來的爆發,交頭接耳着。
“發酒瘋?這是喝了多少啊。”
“不知道啊,她好像才進來不久啊?酒量也太差了,等酒醒了還不社死。”
“誰認識她嗎?給她的朋友打個電話?”
女子又仰頭喝了一口酒,喃喃自語。
“不會來的,他不會來了......”
“還是先拉她下來吧。”
說話的人有些擔憂,走上前試圖讓她先下來冷靜一下,她卻崩潰地瘋狂尖叫起來。
“别碰我!”
“啪!”
下一刻,女子猛地把玻璃酒杯砸碎到地上,頓時一地玻璃碎片飛濺,把拉她的人吓了一跳,退了回去。
她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反正沒人在乎......誰請我喝酒......我就和他......”
“我艹,别說了,”聽到一半,有人沒忍住叫道,“快聯系她的朋友吧。”
“這狀态不對啊,别出什麼事。”
見無人響應,她眯着一雙紅腫的眼,朝周圍張望,幾乎是挑釁似地再次喊道,“......誰請我喝酒......我就和他......”
她的話沒說完。
一個低沉、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可以了。”
薛遊一手捂住她的唇,一手攬住她的腰,在衆人愈發驚疑的視線中,輕松将女子從椅子上帶了下來。
“幹什麼,你......”女子還在掙紮。
他強硬地按下她的肩膀,制住對方舉動,慢慢地一字一頓再重複了一遍:“可以了。”
這個看起來瘦削的男子臂膀意外的有力,女子眯起一雙醉意朦胧的眼打量着他,對上他的雙眼。
和他臉上散漫笑容不同的是,異常深邃而漆黑的瞳孔,淡淡地望着她。
她因為過量酒精暈頭轉向的大腦慢慢運轉起來,沒有血色的嘴唇吐出兩個疑問的字眼:“薛遊?”
見他微微點頭“白天才見過”,她逐漸不再動彈,安靜下來。
“抱歉打擾到大家了,”對着一衆好奇的視線,薛遊漫不經心地笑笑,解釋道,“朋友喝多了,大冒險玩過頭了。”
“大冒險?”
“是啊,讓她喝酒扮演一個發酒瘋的女人,沒想到她酒量太差了真喝醉了,”薛遊笑着聳聳肩,見目光聚集過來,随口又扔下一個更勁爆的消息,“上一輪我才去給男人表白。”
“哇!”周圍人群一看這麼個光彩照人鶴立雞群的大帥哥,聽到這話馬上興奮了起來,“他什麼反應?結果怎麼樣?同意了嗎?”
“肯定同意了啊,怎麼可能會有人對着這張臉說拒絕。”
“你也太絕對了,說不準人家是直男!!”
等他們興緻勃勃議論了一會兒後,薛遊笑着搖搖頭,“被冷酷地拒絕了,還把我拉黑了。”
“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被拒絕。”
有人立刻出聲安慰:“誰這麼沒眼光!要不你對我表白一次,我保證接受。”
旁邊的人馬上嘲諷:“做夢呢你。”
一片喧鬧中,有人盯着他打量半天,突然驚呼:“你不是薛遊嗎?荊棘鳥的主唱!!”
薛遊挑了下眉,笑道,“被發現了嗎?可别說出去了。萬一被我的樂迷知道,我可就丢臉了。”
說完在一片笑聲中拉着女子走了出去。
而酒吧裡已經開始津津有味地談論起帥哥樂隊主唱表白被拒的大新聞了。
......
薛遊帶着女生到了附近的草坪上,前方江水汩汩地流動着,空中是一輪滿月,月亮升得很高,一切都沐浴在柔和的光輝下。
幾乎是剛坐下來,女子就開始落淚。
先是一滴淚珠從臉頰上滑了下來,再接着越來越多的淚不斷湧出,越來越快,像水似地撲簌簌地落在草面上。
一開始還拿手和紙抹去淚,後面怎麼也止不住,幹脆不管了,就這樣傷心欲絕地落着淚。
這下難辦了。
薛遊有些困擾,第一次在酒吧見到她,看着她點了酒猶豫的樣子,就猜測她不會喝酒,沒想到還真一喝就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