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
殿内正焚着熏香,一旁紅木矮幾上,擺放着從南國進貢的珊瑚,高達數尺,召顯其榮寵優渥。
祺貴妃半倚在軟榻上,身上披着一件綴滿珠翠的錦袍,指尖輕撫着金絲楠木佛珠,眉眼間卻隐着一絲陰鸷。
她瞥了一眼殿中候着的劉影,揮了揮纖長的玉手,屏退殿内所有宮人。
“哥哥,快快坐。”她立直身,指了指榻旁的錦墩。
“多謝貴妃。”劉影拱手道。
“據我探子來報,這些時日他觀察已久,謝寒淵那小子,是徹徹底底傻掉了,心智退化,如同三歲稚童。”
祺貴妃眼睫輕顫,手中的佛珠停了下來。片刻的沉默後,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我兒命喪他手,如今也算大仇得報,沒要了他的命,已是對他的恩賜。”
“妹妹,難為你了。”
祺貴妃撇撇嘴:“若不是我當年舍命救下皇上,皇上也不會偏愛于三皇子,佋琏本有與太子争奪儲君之位的機會,隻可惜白白死于非命。”
“如今眼中刺隻剩下孟津了,早晚會讓孟家上下,都别想過上好日子。”劉影雙拳緊握,眯了眯眼,仿佛已将孟氏一族的命運捏在了掌心。
祺貴妃輕笑一聲:“如此甚好。哥哥,你我需得小心行事,莫要讓孟家有機可乘。”
她起身,緩步走向窗邊,撐起支棱窗,夜風拂面,帶來一絲涼意。窗外月色如水,映得她側臉更顯清冷。
劉影颔首,二人又低聲商議片刻,随後離去。
春焰山,山莊内。遠處的山巒在夜色下勾勒出模糊的輪廓,古樹婆娑,影影綽綽。
孟顔正阖着眼眸,身後的一雙赤足立于石階之上,玄衣墜地,隻聽水流嘩啦一響,少年不着寸縷地邁入水中。
孟顔蓦地睜眼,臉上瞬間泛起兩團紅暈。羞惱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結結巴巴地喊道:“你你…不拿浴巾裹下嗎!”她猛然别開臉,移開目光。
他怎跟那夜一樣,他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從前他隻是裝着道貌岸然,還有前世他抱着她的屍身交.媾。
諸如此類,孟顔想着,他骨子裡就是個色.欲熏心的禽獸罷了。
隻不過如今心智隻有三歲孩童,一切的行為舉止皆出自本心,毫不掩飾。
謝寒淵嘟囔道:“在水裡玩,脫了衣服才好玩。娘親,你穿着濕嗒嗒的衣服不難受麼?”他聲音清脆,帶着幾分懵懂,水珠順着他烏黑的發梢滑落,滴在水面上,泛起細小的漣漪。
“不難受。”
孟顔強忍着臉上的熱意,半眯着眼從石階上拎起一塊素色浴巾,指尖輕顫,強壓下心中的羞意:“過來!我給你裹上。”
謝寒淵“哦”了一聲,踩着水花靠近。水波蕩漾,将月影晃得支離破碎。
孟顔後退一步,和他拉開距離:“不用那麼近的。”
方才他一靠近,明顯感到了一團熱意。
少年撇了撇嘴,神色不悅。
她将浴巾裹在他的腰上,臉别開,隻以餘光打量着位置。圍上之後,顫着手将浴巾一角塞緊,動作急促。
“好了。”孟顔松了口氣。
少年不滿:“娘親,浴巾挨着屁屁不舒服。”他扭了扭身子,像個撒嬌的孩子。
“不舒服也要裹,由不得你。”孟顔半阖着眼眸道。
謝寒淵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前的池水上,那一片水域,竟有一圈泛着乳白,在清澈的水中顯得格外突兀。
“娘親,你那的池水怎麼不太一樣?”
她垂眸,瞳孔一顫,這才發現是怎麼回事,隻是因着衣衫本就濕透的緣故,她感覺不到滲出,巨大的羞恥感瞬間将她淹沒。
“九兒,這個時辰該吃了,吃完乖乖睡覺。”她垂眸看了一眼,将頸後的藕粉色系帶輕輕一拉,整個身子仍沉在水裡。
漫天星辰倒映在池面,月華映照下來,孟顔的肌膚泛着粼粼水光,眉眼更顯清雅秀美,覆上一層朦胧柔和的光暈,猶如一塊精心雕琢的玲珑美玉,散發着溫潤的光華。清澈如冰,明亮似雪,不含一絲瑕疵和雜質。
少年的脊背緩緩立直,月色下的颀長背影格外清傲、嶕峣。
他湊近,鼻尖萦繞着馥郁的奶香氣息,親昵地問:“娘親很喜歡喂九兒嗎?”
孟顔撓了撓腮,并不是,更多的是不得已。但她不能将這些講出口,隻好道:“喜歡,很喜歡九兒。”
她垂眸避開他的目光,指尖無意識地在水面劃動。
“九兒就知道娘親喜歡,九兒能感受到娘親很歡喜。”
“呃……有嗎?”孟顔心中咯噔了一下。
“娘親自己不知道嗎?還要明知故問。”少年吐了吐舌。
聞言,孟顔頓時啞然,被他說得不知該回應什麼。
她輕咳一聲,試圖打破僵局:“你再不吃,就都浪費掉了……”
室内,池水一陣響,伴随着唇舌吧唧聲,少年的喉結不停地滾動着,貪婪地汲取,咕噜咕噜響……
三刻鐘後,見他有了睡意,孟顔扶着他從水中起身,走到前方的長石椅上,将他身子放平,又從儲物間取來一件浴袍,搭在他身上。
孟顔又下了水,她必須緩一緩,方才在池中,謝寒淵為了方便些,将她靠在石壁上,一隻手順勢擡起她,她裹頰住少年精瘦的腰際,被他雙臂攬在懷裡,整個人呈半仰躺的姿态。
孟顔已不知天地為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