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的血脈!”
伴随一陣熱烈掌聲,應龍沖開烏雲,雙角被殷珅和祁隐分據,龍身載着數百銀甲衛和衆多青衣使者,密密麻麻,不下千人。
盤旋過後,應龍小心地停在火蓮一丈開外,殷珅率先跳下,繞着琉璃火蓮啧啧稱奇,“原來魔火進化後是這樣。”他挑眉道,“瞧着不如我的好看。”
阿也瞥他一眼,看向祁隐。
“世子聽說後實在坐不住,老夫想着他能幫上忙,便随他去了。”祁隐歉然道。
兩個人似乎都不太靠得住。阿也默了半晌,決定先探查周圍氣息,再視情況解開火焰結界,以防被偷襲。
“不必查了。”殷珅忽然道,“我們來的時候,見到他了。”
“在哪?”阿也擡起眼,殺意迸顯。
“他一個人來的。”殷珅一頓,看向祁隐,确定不是自己的錯覺後方繼續道,“見到我們,交代了句話就走了。”
“他約你明日寅時在老地方見。”祁隐補充道。
老地方?阿也問,“就這些?”
祁隐和殷珅對視一眼,默契地保持沉默,其實還有一句,但卻不敢再說。
彼時,殷珅仗着人數占優,指着對面的鼻子罵道,“你說讓她去就去?憑什麼?你是個什麼東西……”
噼裡啪啦被砸了一籮筐話,那人依舊面帶微笑,等到殷珅說累了,這才開口,溫聲道:“她會去的。”
見二人神色有異,阿也隐約猜到一些,沉吟片刻,望了眼天色,見時候還早,便拿出貝珠,“你留在此處,守着它。”
光華之中,人影猶猶豫豫顯出形來。戚曉接過金烏,一味盯着腳尖,不敢看人,“是,大人。”
見狀,殷珅對祁隐使了個眼色,默默挺起胸膛,很是驕傲。
祁隐無視他,轉向阿也,微微颔首,“你放心去罷,其餘的,交給我。”
阿也點點頭,“多謝。”說罷轉身,向着仙族的方向而去。
“你看……”殷珅左瞧瞧,右看看,做賊似的找上祁隐,笑眯眯道,“老友……”
“想去就去。”祁隐頭也不擡道,将拟定好的計劃分派下去,身後一道紫火竄上天,隐入烏雲之中。
火焰結界随風散去,露出完整的五州,與如今蕭條的四域相比,堪稱繁榮。
“這就是四域?”淩栾邁出樹瘤,面色凝重,“竟是如此……”
眺望這片破碎的大地,雲弈目光閃動着,長歎道,“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
銀甲衛和青衣使者們很快與五州門派達成共識,迅速劃分好區域,開始接應樹瘤之中的百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四族與五州的百姓并無不同。往上追溯,曾同出一源,但随着時代更疊,血脈逐漸稀薄,大多數人淪為平庸,成不了左右戰局的定心丸,但自始至終,都是天秤上最重要的砝碼。
“嘩啦啦——”
被催生的樹瘤逐個枯萎,長葉有序地在空中穿行。百姓們得見全新天地,或憂或喜,亦有驚懼,而不遠處,青蘭的花裡,自成一片哀寂。
“她死了?”華谏愣愣地看向雲歡,那句話始終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我不信。”雲歡吸了吸鼻子,“她那麼厲害,怎麼可能就這麼……”
忽然想起什麼,華谏猛地起身,“等等!”一個閃身,不見蹤影。
“你去哪!”
好不容易闖出密集的人群,雲歡終于瞧見華谏,一個晃神,見他又消失在拐角,急得直跺腳,趕緊追上去。
“你休想進去。”
淩栾攔在門前,神色戒備,冷聲道,“深更夜半,你擅闖師妹閨房,無論如何,都沒有道理。”
“你……”華谏握緊五指,扇骨被捏得咯吱作響,“我并無歹意……”
“隻是坐在屏風那邊同她說說話?”淩栾以他的話回敬,譏诮道,“真當我傻?”
“師姐!”
這一聲打破僵局,雲歡氣喘籲籲地沖上來,橫在二人之間,“我同他一起進去,我保證,不,我發誓!我們,我們隻是想看看小烨!”
淩栾深深地看了雲歡一眼,挪開半步,沉聲道,“一刻鐘。”
與華谏交換過眼神,顯然時間足夠,雲歡當即颔首,“多謝師姐!”
才開門,雲歡被華谏搶先擠入,注意到淩栾奇怪的目光,當即關門,怒而傳音:“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是想讓師姐也知道嗎!”
“捕形印!”華谏丢下答案,匆匆往裡去。
距離越來越近,他的手不自主地顫抖起來,愈發厲害,才觸及垂落的帏帳,像被燙到般猛地縮回。
好一會兒,華谏咬咬牙,揭開那層屏障,見到那張安恬的面容,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