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莫舟子大跌眼鏡,下意識以為這不過玩笑。
畢竟宋沛峥身體完全沒有問題,這意味着她從未失手。
可“死過”是什麼意思呢?
不會是哄古霄的鬼話吧…
莫舟子無語了,定定地望着許斬霜的眼睛。
失去了合适的角度,就連兩隻眼睛都看不真切。
莫舟子腹诽:
站得高未必看得遠啊…
“展開說說?”
古霄連吃帶拿,似乎決心不給許斬霜喘息的機會。
綠鹦鹉啄弄着翅膀,漫不經心道:
“這麼想知道嗎?那就幫我把小豬存錢罐找回來吧。”
許斬霜攤開翅膀,做出一副開誠布公的模樣。
小豬存錢罐…
按理說一個人隻對應夢中一個玩偶,宋沛峥分裂出兩個人格,所以有…
兩個玩偶?
“如果小豬存錢罐遭遇不測,那具身體會出問題嗎?”
莫舟子說完就後悔了,隻想四處呸呸呸來避谶。
許斬霜似乎不甚在意這背後隐含的負面含義,安然回答道:
“看造化,誰知道呢?”
古霄扶住莫舟子,幹脆地搖了搖頭:
“嘻嘻,你說話模棱兩可,我們又何必淌這趟渾水?”
“你幫不幫我管不着。”
許斬霜對古霄努努嘴巴,轉而看向莫舟子:
“不過丢掉的是宋沛峥,舟醬,會幫忙的吧?”
話說得不錯,古霄與宋沛峥非親非故,自然沒有以身犯險的必要。
可莫舟子不同,宋沛峥可以說是她唯一的朋友。
許斬霜早已算準,莫舟子會幫忙,而且一定會幫到底。
“說起來啊,我想問一個問題。”
“請問。”
許斬霜皮笑肉不笑。
“為什麼要去救宋沛峥?”
莫舟子語出驚人,倒是先驚掉了古霄的下巴,正要喋喋不休就被她揮手阻止。
“嗯…我的意思是,救她對你沒好處的吧?如果她沒有占據主導,你就不用一直在噩夢沉淪吧?”
場面一度陷入尴尬,許斬霜似乎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那麼,姐姐你的本意,恐怕就不是什麼要救出小豬存錢罐吧?”
“往輕來說,姐姐根本不想說實話。”
莫舟子垂眸,正對上綠鹦鹉那一身綠得油亮的羽毛:
“往重說,這算借刀殺人嗎?”
“好過分哦,虧我還打算幫你呢。”
古霄煞有介事點頭同意。
不對,這家夥從始至終根本沒幫忙的表示。
完全是在撿話茬吧…
最終還是選擇原諒,畢竟眼下她更在乎的是将事情弄清楚。
明明應該知曉此事的宋沛峥卻完全不知情,她根本沒法判斷許斬霜是否對其懷有敵意。
換言之,被老闆無線壓榨,誰還不想拍桌子反了呢?
更何況這是丢命的活計,想更加自由是人之常情。
莫舟子目光灼灼,一副不知真相覺不罷休的模樣逗笑了許斬霜。
“所以說啊!不要這麼追究下去嘛,我對宋沛峥完全沒有意見。”
這話說的無憑無據,古霄再傻也不會随聲附和,許斬霜歎了口氣。
“也沒什麼好隐瞞的,但‘許斬霜’的确死了很多回。”
故作輕松的許斬霜,開始了悠遠的回憶:
“最初的許斬霜…簡單來說就是被吓死的。”
“為了身體正常生活,她在臨死前将自己有關噩夢的全部記憶都分裂給了下一個人格。”
許斬霜面色平靜,好像說出的話完全是一個惡意的玩笑。
“就這樣一個個我組成了‘許斬霜’。”
“嗯…但這樣的話身體受到的損害也會被反射到身體上的,怎麼可能?”
雖然她早已習慣這荒謬的一切,但此事的獵奇程度還是更上一層樓。
許斬霜笑了笑,娓娓道來:
“也許我的‘前任們’都隻是因精神損傷而死吧?”
因精神不堪重負而死?倒也合理。
可是…
“但宋沛峥也要休息哦,她難道總不睡覺嗎?”
古霄相當記仇,至少他還記得許斬霜就此事怼過自己,于是抓準時機扔出回旋镖。
“有“我們”在這裡,她隻需要享受普通的睡眠,做普通人。”
許斬霜不耐煩地翻翻白眼,輕飄飄打斷古霄的吐槽。
做普通人。
十三年無夢,也是有人在替我負重前行?
對此深感疑惑的莫舟子,悄悄走了神。
“除此之外,救出宋沛峥對你們也有實在的好處。”
許斬霜歎了口氣,好像接下來說的話無需巧言令色就可産生巨大誘惑。
“是什麼呢?”
第一個被釣上來的是古霄。
總覺得這套路似曾相識,于是莫舟子靜默着等待對方闡明。
“我推測宋沛峥掉進了更深層的噩夢,與其留在這裡等死,為什麼不試試向深處前進呢?”
“更何況,表人格宋沛峥現在活得很好嘛。”
許斬霜收攏翅膀,說話毫不留情,好像那隻是與自己無關的個體:
“明明原身失蹤,卻還沒有因此死掉,這不是好事一樁嗎?”
“這意味着,夢境深處是宜居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