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一個老淚縱橫,一個眉開眼笑。
合照環節結束後,站在一旁的家長泣不成聲,緊緊握住王晴的手,王晴面對着狀況,遊刃有餘的對王奇爸爸進行簡單安慰和鼓勵。
證書領回之後,回到辦公室,王晴對着證書拍了張照片,找到聯系人:“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證書我幫你先拿着了,有空的就到單位門口等我。”
對面幾乎是秒回:“好”
下班時間,餘歡歡拒絕了江一白的順風車,選擇留在辦公室加班。
下午忙着捐助儀式,第二天的課還沒備完。
“餘老師,你不打算走啊?”王晴将包包背在肩上,推往上推了推眼鏡,露出笑意。
“嗯,晚點我再回去。”餘歡歡擡起頭看了看對面的人。
“那你先忙,我走了。”
夜幕落下,路燈亮起。寫完教案後的餘歡歡雙手高高舉起,身體緩緩後仰。
脖頸處有些酸痛,她拳頭緊握,細細密密的拳頭落下。
收拾好東西,餘歡歡走出校門口打車。
校園外的防撞樁系數亮着警示燈,防撞樁外停着幾輛汽車。學校一百米外就是美食城,夜晚吃宵夜的人會選擇停在學校臨時車位。
美食城也有停車場,但要收費。
校門口的臨時停車點晚上不會被罰款,也不收費,吃宵夜的人會把車停在這,餘歡歡早已見怪不怪。
主幹道上汽車時不時呼嘯而過,從校門口防撞樁大約五十米的距離是漆黑的,唯獨臨時停車點對面有一盞微弱的路燈。
路燈上不斷又飛蛾撲向燈光,翅膀在光暈中閃動。
餘歡歡沒注意到燈下站着一個人,準确的說,他背靠在車身,完美的融入夜色。
黑影看見她走來,松開胸前交疊的雙手,朝她走來。
暖黃色燈光在他身後披上了一層黑衣,看不見臉,也看不清表情。
黑色人影突然移動,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走來,餘歡歡抓着包包的手指尖泛白。
現在雖說時間還早,但是拐到路口還有二十多米的距離,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跑?
還是不跑?
看着對方的身影不斷地被光影拉長,将她前面的路籠罩住,上一秒還想要跑的念頭瞬間被抿滅。
餘歡歡心髒像擂鼓猛烈跳動,仿佛要要沖出胸膛,看着眼前的人不斷靠近,直到地上的黑影觸碰到自己雙腳。
“餘歡歡?”
聽到黑影叫着自己的名字,餘歡歡鼓足勇氣上前。
“江禾?”餘歡歡嘴巴幹澀,聲音嘶啞。
“你怎麼在這?”
她緊繃的身體一下子垮了下來,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路過。”江禾眼眸輕擡,看向不遠處。
餘歡歡順着他的方向看去,看見的是美食城的指示牌。
“哦”餘歡歡輕輕應了聲,擡腳要走。
“一起吃個飯?”江禾嗓音低沉渾厚。
明明是詢問的話語,但從他嘴裡說出來,像是在告知她。
“不——”餘歡歡脫口而出的拒絕,還沒等她說完,對面的人緊接着說了句。
“上次的錢我沒收。”江禾冷不丁的打斷她的話。
言外之意:上次的錢我沒收,這次應該由你請客。
上一次餘歡歡給他轉賬,他确實沒收。她也不想占别人的便宜,想着要還人情,實在沒法拒絕。
兩人一前一後,餘歡歡眼神時不時的偷偷往上後瞟,身後的步伐成熟穩重,安靜的跟在她身後。
學校附近的美食城,呈“一”字形設置。每路過一家店,店員都會熱情的上前大聲招呼。
要是平常,餘歡歡不會在意。但兩米開外的距離還跟着一個相親對象,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不是情侶,但兩人之間似乎刻意保持的距離,又有些暧昧。
陌生男女之間的那種怪異的感覺讓她手心發汗,尤其是每路過一家店,随着一聲聲招呼聲,不少的人食客将眼神落在她身上。
她臉頰發紅,耳朵發熱。想跑,但又不能跑。
坐在店外用餐的人聽到店員的聲音,視線落在兩人身上。原本還在熱情的交談,吹着牛逼的酒搭子們,露着肚皮斜靠在椅背,不懷好意的咧着嘴笑。
餘歡歡撇着頭往外看,盡量不和坐在店外的人産生目光接觸。
而身後的人,一聲不吭的繼續跟在身後。
一家又一家,她能感受到别人停留在她身上的八卦眼神,她的指甲被捏的泛白。
穿過大半個美食城,一家綠色招牌出現在眼前。餘歡歡停下腳步,看了眼身後的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站在自己斜後方,距離有些近,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緩慢的呼吸聲。
穿着紅色圍裙的服務員急忙迎上前:“一共幾個人?”
餘歡歡掃視一圈,露天的桌椅基本已經坐滿,隻剩下店裡幾張桌子空着。
就在餘歡歡還在思考着坐哪的時候,江禾從她身後大步流星的走過,輕輕攪動她的衣角。
那種味道,是一種特有的男性荷爾蒙,是獨特的冷冽清香,之前的她從未聞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