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陪老大!”
“你也回去!”,翎九眼睛一瞪,傻刀縮縮脖子,應了聲好後,開始張羅人離開。
入夜,翎九坐在門檻賞月,忽然聽見祁岈桓的聲音,扭頭瞧見人站在自己身旁,吓了一跳:“你怎麼來了?”
“傻刀說你要一個人應付樹妖,我擔心你出意外,我和師姐沒法和南禺交代。”,祁岈桓無奈,“這樹妖修為已經達到妖仙,收服他的事得從長計議,你怎麼不聽勸呢。”
原來如此,翎九直問:“琅簡怎麼樣了?醒了嗎?”
“還沒,你還沒回答我呢。”
翎九挑眉:“我打定主意的事,從來沒聽過勸。你要不是來幫忙的就麻溜的回去吧,最煩幹活時唧唧叨叨的人了。”
她的語氣很是嫌棄,見祁岈桓露出錯愕的表情,聳肩表示走好不送。
“九殿下,我這辛辛苦苦來幫你,還讨不到半分好了?”
“你是幫我麼?态度這麼……不像。”
翎九翻個白眼,轉身去點廟裡的燭燈,忽然風吹燭滅,她身體先于意識出現反應,狠狠打出一個直拳,一團黑影被她打到門外。
果然是那柳妖。
祁岈桓調出靈劍朝樹妖刺去,并不奢望能傷到樹妖,而是想通過這次攻擊讓對方進入他之前設下的圈套。
在和翎九閑扯時,他已經悄悄布下了萬焚符訣。
火克木,此訣能克制樹妖的功力。
果不其然,樹妖如他計算的那般走到符訣中心,無數烈火騰騰燒起,對方明顯沒想到還有這一手,怔愣後的第一反應竟是解決身上的烈火,像是害怕燒到什麼般,完全忽視了握劍奔他而來的祁岈桓。
一劍劈下,翎九拍手叫好,下一句幹的漂亮還沒說出,就被面前這場景給震住了。
那樹妖竟然徒手接住了祁岈桓的劍,任由那劍削去半個手臂,無數藤蔓從裸露的傷口生長,糾成錐形朝祁岈桓心口刺去。
祁岈桓反應還算及時,收手側身躲避,卻還是被捅穿了左肩膀,他按住傷口,血汩汩從指縫流出。
“狐狸!”
翎九大步流星上前,抓住那飛舞的藤蔓一扯一拽,不知祁岈桓從哪兒拿出紫色的符箓,一躍貼到樹妖胸前,那妖怪像是被定住般動彈不得。她又乘機握住藤蔓朝後使勁兒拉,本意是想傷了柳妖本體,見那藤蔓再次糾在一起欲要故技重施,翎九拔出匕首,還沒砍上,就被濺了一臉綠汁。
揉了揉眼睛,剛好看見祁岈桓收劍的動作,她吼道:“死狐狸,動手先說一聲,臭死了!”
“九殿下,我不是個講究人,得罪。”
那符箓已經燒了一半,祁岈桓抓住機會想要取柳妖内丹,可還沒尋到柳妖内丹位置,就見柳妖化為原形,直接把他吊在藤蔓上試圖絞死。
祁岈桓被逼出狐狸模樣,掙紮幾次未果,捏訣發送求救信号。
那邊翎九正嫌惡地打理身上被染綠的衣服,覺得地上陰影忽然龐大,再擡頭才發現院中多了個巨大無比的柳樹,還有一隻狐狸被吊在枝蔓上抽搐。
“狐狸……”
翎九凝聚靈力于雙拳,跑到樹前,使出吃奶的勁兒揮了十幾拳,想要救下祁岈桓。
往常在天界,她揮五拳就能折斷一株千年的梧桐木。
見祁岈桓昏了過去,她越發使勁兒,幾十拳下去,誰知那樹皮隻裂了一條縫,翎九氣喘籲籲翻個白眼,吐槽這皮也太厚,究竟活了多久?
雙手全是血,最後實在遭不住,她化為原型想要啄那樹皮,誰知柳妖獰笑:“就這兒了。”
柳妖變回人形,甩開祁岈桓,一金色符紋在他手上懸浮。
翎九知道是個符訣,可認不出是什麼用的,就愣了一秒,躲也沒躲掉,被那符紋伸出的金絲線困住雙足和翅膀,怎麼掙脫都沒法逃開。
“殺了雲鶴城三萬百姓簡單,可煉化他們的精魄讓我有些力不從心,若吃了你,便沒有這擔憂了。”
翎九知道了他的意圖:“屠殺生靈乃是大戒,你就不怕天道懲罰嗎!”
“懲罰?笑話,這是因果循環,是他們祖宗欠下的恩情,現在得報答!”,柳妖很是激動,他好像勝券在握,說話也緩慢從容了,絲毫沒有之前的急迫。
“你以為雲鶴城是如何來的?千年前人間大疫,是我主子救了數千人,他們病好後離開楓林也就罷了,還偷走了主子養的兩隻仙鶴,以銅水澆築後立在城牆,說什麼能祈福,主子宅心仁厚不予追究,可就因為這兩隻仙鶴被女娲族人認出,主子才被帶走,最後被逼入死路。”
女娲族?翎九眨眼:“你主子是風清妤?”
柳妖并未回答她,對方用僅剩的左手臂捧起那蘊華燈,背影在翎九看來很是扭曲,就像是懸崖上橫長的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