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王爺,下官的近衛解毒之時也說了,陛下中此毒之深,并非一塊帶毒的糕點所能為。那毒入腦入心,想來是長久地浸在其中才會如此,因此清毒難度大,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這也是為什麼陛下現今還未清醒的原因。”
“至于這毒是誰下的,下官不敢妄論。”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向方才咄咄逼人的侯進,也不惱不怒,隻是溫和而又疑惑地問:“侯大人這麼笃定是我下的毒,有何依據?”
侯進見她并不上套,連忙出聲打斷:“诶诶诶,我可沒說是你下的毒,我隻是因為這諸多巧合,有所懷疑而已。”
“哦,既如此空口白牙一句話就想定我的罪,那陛下這這毒并非一朝一夕,如今好不容易解了毒,現在又有人迫不及待地把髒水往我身上潑,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現在在攪渾水的人就與下毒之人有關?”
“你!”
“侯大人莫急,我也隻是同你一般,猜測而已。”
許長安氣定神閑地反将一軍,見侯進氣的臉紅脖子粗,面上忍不住露出嘲諷的笑容。
侯進見她這樣哪裡還忍得了,立馬起身駁斥:“許長安你放肆!這諸多巧合不僅我覺得疑惑,王爺也覺得疑惑,你污蔑我也就罷了,現在是連王爺也要污蔑嗎?”
顧宸珏聽到他的話,隻覺得他真是蠢透了!
好不容易将事情轉到許長安頭上,現在倒好,自己又給扯回來了!
“長安不敢。隻是說起巧合,不知侯大人可曾聽聞昨夜玉漱宮的慧妃娘娘遇刺的事?”話雖是在問侯進,但是她卻神色莫名地看了顧宸珏一眼。
顧宸珏看見她的神色,暗道不妙!
侯進沒好氣地回答:“有所耳聞。”
許長安輕笑了一聲,溫聲開口:“那正巧,晚輩這裡也有些巧合,想讓殿下、王爺和諸位前輩為我解答一二。”
她将東西拿出來前,和顧懷瑾眼神對視了一瞬。顧懷瑾端起茶盞,喝茶的動作遮住了他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隻見許長安先是拿出了一枚隻剩半截的印章,印章上的字符清晰可見:“想必諸位都知道溧水知縣劉顯榮,因公殉職。這枚斷章,是晚輩在溧水時,于劉府劉顯榮的棺材腳下發現的。當時就已經禀明了殿下。”
說完她看了眼端坐在座椅上,但是面色已經不大好看的顧宸珏。又看了看顧懷瑾,見他眼神裡滿是笑意,卻要一本正經地端坐着,莊重地點點頭:“嗯,你是說了。”
她又從另一邊的袖子裡拿出了另外幾枚完整的印章:“這幾枚印章,是從昨夜刺殺慧妃娘娘的刺客身上搜到的。諸位大人不妨幫我瞧瞧,這些印章與這斷章,可有和相似之處?”
她将東西一一送到諸位在場的官員面前轉了一遍,衆人看完後都異口同聲地回答:“這斷章應該是與這些印章一樣的東西,連字符都一樣。”
許長安笑着點了點頭:“是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一樣的東西,沒錯吧侯大人?”
“你到底想說什麼?”侯進不知道她賣什麼關子,不耐煩地催促:“這印章一樣又能說明什麼?你直說便是。”
“侯大人莫急,還有更巧的我還沒說呢。諸位都看到了這印章上的字符,您說巧不巧,這字符在西域中,是宮殿王座的意思,亦有指代帝王之意。”
話音落下,衆人的眼神不約而同地落在了顧宸珏的身上。
宸字,便是此意。
這意思,不言而喻。隻是涉及到豫王,衆人不敢輕易出聲了。
顧宸珏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看向許長安的眼神卻有如利劍:“許大人這話的意思,是懷疑我是幕後主使?”
許長安絲毫不懼,同樣微笑着,眼神也暗含殺意地望回去:“下官不敢妄言。隻是巧了,還有一事,想請教王爺。”
許長安鮮少在衆人面前露出這樣咄咄逼人、暗含殺氣的一面,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地看着她。
隻見許長安長身玉立,不卑不亢地質問豫王:“下官聽聞王爺與慧妃娘娘有過一段淵源,不知是否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