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吧。”許長安不再猶豫，轉身往明月樓走去。

本來許長安是想正好借此機會甩開顧懷瑾的，她跟徐靖澤去明月樓，正好馬車送顧懷瑾回去後再來接她。

但是沒想到顧懷瑾半點自覺沒有，打算将無賴之計用到底，馬車也不上，就這麼直勾勾地望着許長安的背影。

徐靖澤站在原地看了站在原地跟望妻石一樣的顧懷瑾，斟酌了一會兒還是出聲提醒：“殿下，請問您是？”

顧懷瑾臉皮很厚，理了理衣袖，直接笑着跟徐靖澤說：“我跟她一起的。”而後似乎又怕冒犯到他一般，認真保證：“徐兄放心，我絕對不亂說話，走吧，咱們也許久未見了，正好......”

一邊說一邊拉上徐靖澤一起朝明月樓走去。

等到許長安到了明月樓，回頭看到跟徐靖澤勾肩搭背走來的顧懷瑾，很是無奈。但是大庭廣衆地更不好趕人，隻能跟着他們一起上了樓。

徐靖澤點了酒菜，一邊喝酒一邊簡單說了他和季清瀾之間的事：“我跟季小姐是因為逃婚認識的。”

“逃婚？”許長安正打算端酒杯的手聞言頓住。

徐靖澤點點頭：“早幾年，她父親給她說了門親事，但是她死活不同意，在上花轎的前一晚逃走了。她逃跑的路上撞上了我的馬車，求我借她躲一躲。”

徐靖澤幫她躲過了一劫，等到她家發現人不見了再找已經誤了吉時，新郎家也不願再強求，于是她的婚約這才作罷。後來她回去後，因為逃婚的名聲已經穿出去了，京城的世家子弟都不願再娶這樣一位姑娘，她父親雖無奈，但是到底是自己親女兒，隻能就此作罷。

而後季清瀾就長久地呆在靜安寺，鮮少回家，也鮮少出現在人前。

許長安安靜地聽着，沒人知道她聽到這番話時心底有多難過。從前她以為汴州的事情隻是她一個人長久不歇的陰雨天，之于外人早就到了雨過天晴的時候。卻原來二姑娘跟她一樣，這些年一直活在陰濕的回憶裡。

她沒有錯過方才二人在馬車前不停尋常的相處氛圍，擡頭望向有些落寞的徐靖澤：“那你對她......”

說到一半，又轉了話頭：“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爹最近在給你議親了。談到是季姑娘？”

這話似乎是戳到了他的痛處，他皺着眉有些煩躁：“不是。”

“那你是喜歡季姑娘？”這會兒許長安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質問他。

雖然不明白許長安為什麼突然這樣疾言厲色，但徐靖澤還是很慎重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而後真誠又鄭重地點點頭：“是，我喜歡她。”

顧懷瑾看着決然的徐靖澤，心下暗自為他較好，敢做敢當，還算有擔當。

許長安卻不再言語。她不想追問他為什麼喜歡季清瀾，但是不論如何，有一件事她不得不提醒：“你父親大概不會同意的。”她擡起頭，嚴肅而又威嚴地看向他，說話的語氣裡滿是警告：“徐靖澤，如果沒有能力保護她，就不要招惹她。否則，你的喜歡隻會給别人帶來災禍。”

從他們的視角來看，季清瀾是已經過了年紀又壞了名聲的姑娘，又有逃婚的“前科”。若是在徐靖澤議親前跟季清瀾傳出點什麼風言風語，季清瀾隻怕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徐靖澤聽到這話也不惱，甚至極為認同地點點頭：“我明白！你放心，我不會給她添麻煩的。”徐靖澤以為這番話隻是在提醒他小心行事，并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她也喜歡你？”雖是這麼問，但是許長安回想起方才季清瀾臉上不耐煩的神色和避之不及的态度，想來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果不其然，對面的男人面上浮現出苦笑：“不，是我一廂情願罷了。”

許長安看他是真的動了心思，也不再多勸說什麼。她隻希望季清瀾能幸福，如果徐靖澤能做到，那，也很好。

顧懷瑾見許長安有些傷感，又明白她速來不是會多管閑事的人。今天卻對這事這樣上心，她不會是喜歡徐靖澤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有些跳腳，見徐靖澤這樣單戀未果，于是決定出謀劃策送走這個“情敵”：“徐兄，這你無須傷感啊，隻要你是真心喜歡那個姑娘，那不是很好辦？”

徐靖澤猛地兩眼放光地看着他：“怎麼說？殿下有妙計可傳授？”

許長安暗含警告地盯着顧懷瑾，想讓他别亂說話，倒是讓顧懷瑾以為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于是對着她冷哼一聲，而後神秘兮兮地朝着徐靖澤勾勾手指。

徐靖澤将頭湊過去，隻聽見顧懷瑾在他耳邊輕聲說：“烈女怕郎纏！你既然喜歡那個姑娘，那就主動些，多在她面前找些存在感，不要讓旁人有機可趁，求她給你一個機會！等到她松口願意給你一個機會，那你就得好好抓住了！一般來說，隻要她願意給你機會，那你就成功了一半！”

顧懷瑾直起身，老神在在地補充：“當然，此法極需耐心和真心，若你不是誠心喜歡那個姑娘，還是和長安說的一般，不要招惹她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