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軍訓,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
操場上的人都在樂此不疲地讨論這件事,對白依依指指點點,有些單純是好奇,而有些還夾雜着微妙的惡意。
“唉,是那個皮膚很白的女生嗎?”
“她好像是漢語言二班的。”
“人看起來挺老實的,沒想到心機那麼深,故意裝暈就是為了讓喬學長抱。”
“她和淩一霜不是好朋友嗎?連人家男友都要惦記嗎?”
“……”
白依依隐約聽到這些議論,根本不敢反駁,隻是默默地低下頭。
習思嘉和淩一霜都小聲安慰她,讓白依依不要往心裡去,隻有劉黛一言不發。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要是她用眼神震懾那些議論的人,她們就會心照不宣地閉嘴。
可看她的反應,要麼是心虛,要麼就是性子軟。總之融入一個陌生群體最好的方式就是讨論八卦,而白依依現在顯然成為了那個靶子。
随着議論聲越來越大,劉黛忽然站起身,對着身邊最近兩個議論的女孩大聲呵斥:“你們爸媽是不是沒教過你們懂禮貌啊!那麼喜歡嚼舌根,不怕舌頭爛掉嗎?”
那兩個女孩直接當場愣住,沒想到才剛開學居然有人為她出頭。
不僅是她們兩愣住了,在場所有讨論的人都紛紛閉上了嘴巴。
劉黛這人留着酷飒的鲻魚頭,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耳朵的軟骨上都是洞。要不是軍訓的迷彩服遮得嚴實,鎖骨上刺眼的紋身沒有露出來,這些人肯定會更加害怕。
其中一個女孩子顫顫巍巍反駁:“又不是隻有我們兩說,那個帖子下不都這樣說。”
“可我就聽到你們倆說了,而且還是在當事人身邊說。”劉黛揚起下巴,瞪着她們倆,雙手抱胸不屑地掃了一眼人群:“不知道真相的時候閉嘴是一種善良。”
淩一霜見狀也站了出來:“依依那天隻是因為早上沒吃什麼東西低血糖暈倒,流鼻血是因為上火。我和喬鶴嚴格意義上不算男女朋友,我和依依關系很好,大家還是不要以訛傳訛了。”
習思嘉跟着說:“我可以作證!”
原來被維護是這樣的感覺,白依依的眼神從無措轉變為感動,有這樣一群室友真好。
還沒等她向三人表達感謝,不遠處便傳來了哨子聲。
呼啦啦——
喬鶴怒不可遏,假裝生氣的樣子依舊好看:“一個個都聚在一起幹嘛呢!沒看見别的連隊都集合了,你們還那麼松散!”
見另一個當事人來了,大家緊急整隊,不到一分鐘就站得整整齊齊,隊伍裡鴉雀無聲。
又是每日三十分鐘必不可少的站軍姿,之後還要練習踢正步。
白依依在口袋裡備好了葡萄糖以防萬一。說不尴尬是假的,昨天她那麼狼狽的樣子全被喬鶴收入眼底。再加上那篇帖子,白依依隻能祈禱他不要過來。
可偏怕什麼就來什麼,他從後往前用尺子指導動作。白依依在第一排,能夠感覺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把腰挺直一些。”
後背傳來木尺的觸感,那聲音讓人背後發涼,白依依身子一僵。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按照吩咐把背挺直,目視前方不敢對視。本以為喬鶴會避嫌,沒想到他壓低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今天好點了嗎?”
白依依硬着頭皮回答:“好多了。”
喬鶴一臉吃了官司的樣子:“以後要是不舒服了就提前說,别硬撐着。”
還以為他在關心她,白依依點頭:“嗯。”
喬鶴又補充:“省得趙飛宇在宿舍因為這件事唠叨了我兩個小時。”
白依依:“!”
她還以為趙飛宇是在安慰她開玩笑,沒想到他回去真的說喬鶴了。
白依依不冷不淡:“知道了。”
叮囑完後,他便到了淩一霜身邊,或許是為了昨天的行為道歉,喬鶴毫不吝啬地誇獎:“這個動作很标準。”
淩一霜這人是典型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聽誇獎緊皺的眉頭都舒展開了,迅速把昨天的不愉快抛之腦後。
還回了喬鶴一個明媚的笑容,他無奈搖頭,眼底的溫柔溢了出來。
餘光瞥見他們倆和諧的身影,白依依心頭莫名湧上一股酸澀。
看來喬鶴是真的很不喜歡她,甚至覺得她矯情。
……
中途休息的時候,趙飛宇提了幾杯奶茶過來,他戴着墨鏡,高調得很,故意托着嗓音:“喬會長,您點的外賣到了~”
“……”喬鶴坐在樹下乘涼,頓覺丢人。
趙飛宇摘下墨鏡,露出清爽的面容:“六杯奶茶,除了我們兩,多餘的四杯是?”
喬鶴的眼神投向遠處四個說說笑笑的身影:“想給她賠罪,昨天話說重了。”
趙飛宇:“懂了,你這個叫收買人心。”
喬鶴掀開眼皮:“難道你不想收買人心嗎?”
趙飛宇:“白依依這人防備心很重,她對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态度和語氣看似禮貌實則疏離,我都有點想放棄了。”
喬鶴起身:“那你自己想辦法吧,我給你送的機會已經夠多了。”
說罷他便提着奶茶走向四人的方向。此時932宿舍的四個人還圍坐在一起打鬧,見喬鶴提着奶茶來,紛紛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