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怯生生地開口示好：“我幫你處理傷口吧。”

淩一霜拒絕：“我自己來就好，不用你。”

白依依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對自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疏遠和防備。

“你兩隻手都這樣了，自己怎麼來？”劉黛隻好接過醫療箱：“忍着點，我先用鑷子幫你把肉裡面的碎玻璃挑出來。”

淩一霜沒說話，隻是咬緊了嘴唇。

白依依低聲和習思嘉耳語了幾句，習思嘉便點頭出了趟門。

而她自己也沒閑着，開始彎腰收拾公寓裡的衛生。把那些嘔吐物處理幹淨，地闆擦得蹭亮。

等習思嘉去樓下超市把菜買來時，白依依剛好打掃完衛生，她二話不說就進了廚房。

劉黛見她還是無動于衷，便忍不住開口：“至于嗎？你甯願相信别人，也不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東西？那個男人顯然不值得你去放棄一段那麼好的友誼。”

習思嘉跟着補充：“那篇帖子肯定不是依依發的！依依也絕對不可能把你的秘密洩露給梅月衫以此來尋求在學生會待下去的機會。”

劉黛幫她纏繞繃帶：“你還不知道吧，依依已經退出了學生會，她這樣好脾氣的人難得和那些人翻了臉。學生會也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爾虞我詐的。”

淩一霜笑了：“這不就是梅月衫想要的結果嗎？先把我在喬鶴心裡的形象毀了，再把白依依排擠出去，這樣她就可以成為唯一一個待在喬鶴身邊的女人。”

劉黛麻利地包紮完收尾：“你既然都知道，那為什麼還躲着依依？”

淩一霜活絡了一下手，神色憂傷：“我有時候其實還挺嫉妒她的。”

習思嘉不理解：“你家裡那麼有錢，為什麼會嫉妒她？”

淩一霜苦笑不語。

白依依端着熱乎乎的面條從廚房出來：“大家辛苦了，來吃點東西吧。”

習思嘉很給面子：“好香啊！”

桌子上一共隻有三碗。

劉黛把淩一霜拉到桌子旁邊，發出疑問：“怎麼隻有三碗？”

白依依摘下圍裙，費力地彎腰提起一大包垃圾：“我不餓，你們吃吧，我先回學校了。”

她知道淩一霜現在不想看見自己。

淩一霜叫住她：“等等。”

她徑直走向沙發，從限量款LV包包裡翻出一疊百元大鈔：“我不想欠人。 ”

“這些應該夠你幫我打掃衛生和做飯的錢了。”

白依依沒接，隻是無措地看着她：“不用，我幫你不是為了這個。”

淩一霜突然崩潰大吼：“那你到底想要什麼！是想要看我的笑話嗎？”

“我現在那麼慘不就是拜你的冷眼旁觀所賜！你現在又跑到這當好人幹什麼？”

白依依心裡咯噔了一下，眼神複雜：“我……”

還沒等她開口，淩一霜便把鈔票重重地砸向白依依的臉：“滾！”

一大把鈔票如同天女散花般灑落，白依依心裡的痛掩蓋了身體上的痛。

劉黛瞳孔收縮：“你沒事吧！？”

“沒事，我先走了。”為了不在她們面前哭泣，白依依用手捂着臉轉身朝門口跑去。

習思嘉被吓得不清：“我怎麼聽不懂你們倆在說什麼啊？帖子的誤會不是已經解開了嗎？”

淩一霜深吸一口氣，看向旁邊熱騰騰的面條：“她自己心裡清楚。”

劉黛和習思嘉面面相觑，露出不解的神色。

*

公寓電梯。

白依依捂着臉從裡面跑出來，迎面撞上了一個即将要進電梯的男人。這人太高，白依依的額頭隻到他的胸前。

這突如其來的撞擊無疑是雪上加霜，垃圾袋裡面的東西散落，白依依摔了個四仰八叉，可他卻巋然不動。

“不好意思。”他彎腰伸手。

白依依被撞得頭昏眼花，眼含熱淚：“沒事沒事……”

她一擡頭就對上了那張熟悉的臉，緊接着就是那股似有若無的薄荷香。

“……”喬鶴明顯也愣了一下。

白依依的半邊臉和鼻子都紅腫了，潔白的臉上顯得格外清晰。

難不成她是水做的？怎麼會如此脆弱？臉上居然還多出了莫名的紅印，明明他胸前的衣服很平整。

喬鶴還是選擇先扶人，他剛靠近，白依依就撐着手往後爬，眼神驚恐：“你别過來！”

喬鶴的手一僵：“……”

他又想着把散落的垃圾撿回去。手還沒碰到東西，白依依便大喊：“你别動！”

喬鶴：“？”

她迅速起身，彎腰撿起地上的垃圾，當着他的面倉皇逃離，就好像遇到了鬼一樣。

喬鶴看着她的背影，一臉無奈，自己又不是瘟神，至于那麼害怕嗎？

進電梯後，喬鶴按下了淩一霜所在的樓層。他半倚靠着裡面的扶手邊，雙手抱胸擡頭望向頂部的鏡子。

裡面倒映出他疲憊的神色。

他今天過來是想搞清楚一件事，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認錯了人……

淩一霜極大可能并不是他要找的“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