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不待人給出反應,他便一下子撅住了她的唇。
相比前一次的生澀,這一回的謝兆表現得更像個中老手,雙唇在她唇瓣上輾轉挪騰,遊刃有餘撬開她貝齒,以舌尖與她共舞。
袁彥被他壓到後仰,隻有雙手緊緊扒着謝兆的衣襟方才可以維持平衡,她被親得漸漸情動,從開始的被動直至眼下的主動回應,悶哼聲情不自禁自鼻端發出——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情緒如潮水褪去,袁彥神志霎時恢複。
她将頭埋進謝兆胸膛,雙手不住捶打他,不想發出丁點聲音,更别提說話。
謝兆緊緊将她抱着,好似心滿意足,雙唇不住摩挲她的耳朵,一聲聲叫她:“阿彥,阿彥。”
所幸平日裡韻采幾個與袁彥早就達成了非請勿入的默契,不然兩人在屋中這般模樣,保不齊就要被誰給看了去!
“不準……”開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啞得過分,袁彥清了清嗓子,盡量穩着聲音警告他,“不準再有下次!”
“知道了。”謝兆笑起來。
反正還有幾日便可成婚,到時候還不是會有好多好多次!
袁彥往門口處望了眼。
謝兆問:“外面在吵什麼?”
袁彥笑了笑,示意他自己去聽。
閻婆和韻采兩個觀點不同的人還在邊打邊理論,不過兩人都顧忌着府中的隔牆有耳,就算是聲音沒那麼大,所說的内容亦用了南疆方言,外人不管如何聽,都摸不着頭腦。
謝兆聽了半晌,似乎有些明了,看向袁彥時,眼底多了些别的情緒,他輕輕叫她,“阿彥。”
袁彥如有所感,訝然道:“你懂南疆話?”
“以前因為一樁案子,略微學過一些。”
袁彥明顯不信,“你這水平應該不是略微了,韻采和閻婆婆語速那麼快,說的又全都是些拗口的東西,這些你都能聽得懂,怎麼也該是在那生活過幾年才行的。”
謝兆挑挑眉,看上去十分得意,“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袁彥偏了偏頭,又點點頭。
“在刑部任職,其實并非我的本意,我并無當官的瘾。”
袁彥順手給他遞了杯茶,聽見這話,擡頭看他。
謝兆将袁彥的手一并握了去,“之所以去刑部,是想追查當年鎮國公府一事,隻不過所有證據都被當時的刑部尚書銷毀殆盡,可以說是一切痕迹都被抹除,沒有絲毫破綻,背後那些推波助瀾的人相互牽制,即使我心知肚明,也沒辦法名正言順将他們都辦了,更何況……”
更何況此事最大的幕後人,乃是宮中那位一國之主。
袁彥目光定定望住他,好半晌才開口,“我原本,也沒打算抱着什麼名正言順的想法,鎮國公府當時……”她頓了頓,轉而道,“我親族的死是早早被預料到的,他們其實早就等着那一日,所以這件事談不上什麼必須要沉冤昭雪,那是他們的選擇,也給年幼的我做了選擇,但現在,我也有我自己的選擇。”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袁彥沒有立即說話,隻是看了他許久。
謝兆道:“我在宮中,也有些可用之人。”
袁彥搖頭,“那都是你多年的經營,若因我而暴露的話,豈不是會破壞你的許多計劃?”
“無妨,隻要你需要,都可以為你所用。”
袁彥垂下眼,半晌才說:“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水玉樓,案子已經結了。”
袁彥點頭說:“為了找幾個替罪羊,費了不少事吧?”
“都是些秋後問斬的重刑犯,其餘的不過是做些證據,倒也沒那麼費勁。”
袁彥唇角微擡,似乎是笑了笑,“那天是母親的生辰。”
謝兆手勁倏然收緊,攔住了袁彥想要抽回的手。
“祝家向來不是什麼善茬,那一家人進京也是懷揣目的,他們想要通過四皇子面見宮中,因為他們突然發現祝大學士死因可能并非病故,不知是從哪裡聽到了什麼風聲,人都死了那麼多年,他們仍然執意開棺驗屍——我的人沒趕上阻止,教他們鑽了空子進京,所以,他們必須死。”
謝兆将她緊緊抱在懷中,不住地輕撫她後背,輕聲說:“我知道,知道的。”
“我在他們身上搜到了一枚秀珍竹筒。”
謝兆動作一停。
袁彥趁機掙開他,轉身去了多寶閣,将那枚竹筒拿了出來——原本是放在卧房中的,想來想去還是放到了書房,畢竟這裡機關重重,外人不會輕易偷取。
今日正好方便。
“就是這個,裡面的東西我看了,大概能猜出一些。”
謝兆接了過來,從中倒出那個紙卷,攤開,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映入眼簾。
這就是他那些天讓人四處搜查,還讓許仵作剖開三人腹部想要取出的東西,原來真是被她給拿走了。
“沒有第一時間給你,你……”
謝兆再次将她抱住,不讓她說下去,他更是緊緊閉住嘴,不想再說一個字。
那是有關于他父親死因的唯一突破口,幾個人甫進京其實就被謝兆給盯上了,隻不過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一家人橫死的結果,線索斷了,他前期所做的一切籌謀都被白白浪費,做了那麼多努力,最後卻還是要辜負。
袁彥擡起手,許久後,輕輕拍了拍謝兆的後背,而後緩緩回抱住他。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謝兆搖頭,“這件事與你無關,你莫要參與。”
“兆兒哥哥。”
謝兆心神微震,“你……”
“謝元帥對我很好,”袁彥握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況且,你我即将成婚,無需再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