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灼撂倒紋身男,撩起眼皮淡淡看來。
蘭溪心虛地移開目光。
“兩個小癟三,老子要弄死你們!”
紋身男龇牙咧嘴叫嚣着,結果剛爬起來又被陸灼三兩下制伏。
這次陸灼直接撿了一根麻繩捆住他手腳,又随地撿了塊黑黢黢已經包漿的爛抹布堵住嘴。
一系列動作打下來,行雲流水,簡直比紋身男這個職業混混還要熟練。
蘭溪:……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她問。
“可能我消息比較靈通?”陸灼回答得極其敷衍。
蘭溪冷哼了一聲,緊繃的神經卻在看見他的那一刻起就莫名松懈了下來。
“先離開這裡吧,還不清楚這人有沒有團夥,會不會趕來。”
陸灼剛說完,就聽見一陣鬧哄哄的腳步聲。
蘭溪側耳仔細聽了聽,雜亂的腳步聲和吵嚷聲,不會是薛家訓練有素的保镖。
看樣子是紋身男叫來的人先到了。
手腕被抓住,蘭溪還沒反應過來,陸灼已經拉着她跑了起來。
隻留下紋身男在原地,雙目充血,嗚嗚咽咽瞪着兩人離開的方向。
又過了許久,紋身男的小弟們終于找過來,
“威哥,誰把你被弄成這樣子了?”
來的一群人有十來個,忙手忙腳給紋身男松綁。
拔下嘴裡惡臭的爛抹布,紋身男呸呸吐了好幾口:“給我抓住那對狗男女,穿的是墨綠色工作服,别讓他們跑了。”
“快去!”
小弟們還有些摸不着頭腦,被大哥吼得一個激靈,當即四散開尋找蘭溪和陸灼的蹤迹。
他們生活在這一帶,對周圍的路線了如指掌,然而找了一圈也沒見到那半個人影。
“威哥說是往這個方向跑的?”
幾個混混跟着紋身男指的方向追到這裡,再往前已經沒有路了,前面隻有一個大池塘。
池塘和旁邊的樓房屬于同系列的破敗風,腐朽的枯木從池塘裡冒出光秃秃的枝丫,浮萍下偶爾會冒出一兩個魚泡泡。
池塘邊堆放了各種雜物,角落長了棵歪脖子樹,幾扇廢棄的木門就堆靠在樹幹上。
“我看已經跑掉了吧?”
“鬼知道。”其中一人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
小石子飛濺出去,砸進水塘裡,發出咚一聲水響。
“再找找看,不然不好向威哥交差。”
幾人快速離去,無人注意到那棵歪脖樹後的動靜。
那裡本就是角落,又有樹和堆積的門闆擋住,剛好形成了一個能容納下一人的視野盲區。
陸灼站在池塘邊緣,一手撐着木闆,一手緊緊攬住蘭溪的腰。
蘭溪雙手攀着他的脖頸,腳尖勉強能挨着他的鞋面,整個人懸空在池塘上方。
既怕被發現,又怕掉下去,她幾乎全部力量都挂在了陸灼身上。
如果有人站在池塘另一邊,就能清晰看見角落裡緊貼的兩人。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肩頸上,陸灼指尖顫了顫。
垂下的鴉羽掩去眸中情緒,視線越過她纖細的脖頸,落在了她身後的那一方水面。
渾濁的水下浮起一個魚泡泡,空氣泡撥開浮蕩的綠萍,暴露出水面一波又一波的微小漣漪。
直到外面完全沒了動靜,陸灼一把推開破木門,長腿一跨,将蘭溪放了下來。
重新踩在陸地上,蘭溪那顆懸着的心也終于落地。
“都怪你。”她小聲抱怨。
都怪陸灼帶錯了路,他們差點就被發現了。
口袋裡的手機不斷震動,是保镖在聯系她。
這個地方實在太偏遠,保镖已經盡快往這邊趕來,馬上就要到了。
蘭溪想了想說:“你們就在前面兩個路口等我吧,不用過來,我已經沒事了。”
現在她已經打草驚蛇了,折騰了一下午還沒拿到她想要的線索。要是再暴露她江家的身份,情況隻會更糟糕。
挂斷電話,她催促陸灼快點離開。
這次沒再出現意外,陸灼帶着她很快繞出了那片混亂的地帶。
離開那片街區,人流量明顯多了起來。
來到蘭溪指定的位置,保镖的車已經低調地等在了路口。
“走吧,别再來這種地方了。你也看到了,這裡沒有你想要的線索。”和江家保镖還隔着一段距離,陸灼就停下了腳步。
蘭溪回頭看他:“那你呢?為什麼你好像對這裡很了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