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她甚至有種錯覺,陸灼似乎還很了解她和江家。
這個念頭讓她一陣心慌,下意識就否決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嗯,恰巧來過這裡。”陸灼淡聲回答。
不給蘭溪追問的機會,他緊接着說:“據我所知薛景修并未接觸到和江家合作項目的核心,所以你想要打探薛家的話,最好還是換個方向調查。”
蘭溪一愣。
他怎麼知道的?難不成還是台球俱樂部打工收集到的信息?
怎麼可能?
先不論真假,這話光是從陸灼嘴裡說出來就很可疑。
難道他有什麼目的?
蘭溪回過神來,正想質問,陸灼卻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一股無名火無處發,她冷着臉上了車。
保镖們摸不準大小姐的脾氣,一時都不敢吭聲。
“對了,你們幫我找一個小孩。”蘭溪突然對保镖說。
“差不多七八歲的小女孩,單眼皮大眼睛,瘦瘦小小,渾身髒兮兮的,右手上戴着根紅繩。悄悄找,别鬧出太大動靜。”
保镖:“是,我現在就派人去找,一旦有消息就立刻聯系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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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好幾天過去,蘭溪也沒有收到那小女孩的任何消息。
還讓魏芸知道了那天的事,将她叫去一頓訓話。
最後她從魏芸那兒得到一個“幼稚莽撞”的評價,以及不準她再輕舉妄動的警告。
魏芸說已經叫人查過,薛家和整個睿明資本都沒有查出任何問題。她以後還會繼續關注這件事,但蘭溪不準再去搗亂。
被警告後,蘭溪當然不會就此老實,而是瞞着魏芸偷偷繼續調查。
可惜調查一直沒有進展,陸灼說得沒錯,薛景修那裡根本挖不出任何線索。
他的話猶在耳邊,或許她真的應該換個方向調查。
蘭溪在草紙上寫寫畫畫,一個個羅列出合作中薛家可能動手腳的地方,試圖找到頭緒。
連魏芸都沒有查出薛家有問題,會是江雁度的手筆嗎?還是有别的第三方?
江父就快回國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在想什麼呢?”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譚玉菲在她對面坐下。
最近譚玉菲也很忙,忙着自家公司的事和留學相關事宜。兩人是一起長大的玩伴,不過譚玉菲比她大一歲,現在也已經大四,成績優異,從小就是别人家的模範小孩。
譚家給她規劃的路線是再去國外學兩年,然後回國繼承家業。
“最近學得怎麼樣?看你愁眉苦臉的,是太難了嗎?”譚玉菲調侃。
她指的是蘭溪這陣子在公司管理方面的學習。
蘭溪單手撐着下巴,恹恹道:“有點。”
本就因為各種事耽擱,學習的時間并不多。再加上她實在算不上有天賦,學起來的确有些吃力。
說起來她小時候大部分時間是跟在江爺爺身邊長大,也沒能耳濡目染,學到他半點本事。
譚玉菲:“慢慢來,或者讓你爸媽給你安排個職位,先去實踐一下。”
這個主意蘭溪也想過,正好上次魏芸讓她簽股權轉讓書那事,也能借着機會回絕了。
但在此之前,還是要先将薛家的事解決了再說。
“有空我會問問的。”
譚玉菲點頭,湊近看了眼蘭溪筆下的草紙。
“寶河?你們是委托寶河集團來做這次收購案的顧問?”
寶河集團是全球性的金融服務公司,國内最頂尖的投行之一。
江氏集團和睿明資本一起收購大型公司R集團,就是聘請了寶河集團投行部的董事總經理楊文烨作為買方顧問。
蘭溪聽說這個楊文烨能力強辦事效率高,連江氏集團的董事們都對他很滿意,很看重。
“怎麼了嗎?”她問。
譚玉菲手指點了點紙上“楊文烨”這個名字:“我來找你,就是因為這事兒呢。”
“最近我家不是中标了一家科技公司的生産項目嗎?我從他家總裁那裡聽到一個八卦。”譚玉菲神神秘秘地湊到蘭溪身邊。
“聽說這個楊文烨妹夫的外甥,和薛景修是校友。聽起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對吧?但這個楊文烨其實和薛倫在秘密來往。”
蘭溪驚訝:“真的?”
譚玉菲不确定道:“難說,主要也沒從别的地方聽說過。我看你最近挺關注薛家動向的,才來跟你說一聲。”
蘭溪道了聲謝,又陷入了沉思。
在外界眼裡薛家和楊文烨來往并不密切,也僅僅是公事公辦的程度。
如果譚玉菲說的是真的,他們刻意隐瞞來往,其中一定有蹊跷。
腦子裡那團迷霧漸漸散開,她好像找到了調查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