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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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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孫醫吏好似等準時機般在一旁道:“多謝呂侍郎,此次仲秋,終于能讓縣民有了盼頭。”他又轉頭對我道:“白蘇,這是當朝侍中侍郎呂南樓,莫要光顧着敲章,也要拜謝才是。”

我連忙行禮示謝:“多謝呂侍郎。”然後将玉章雙手呈上要奉還,耳邊聽得他說:“這印章便送與你罷。”

這物件隻在每年仲秋才用得上,我也未必年年仲秋都有機會親自來做這月團,是嫌棄我将這印章用過了麼?我怯怯地擡頭看他,見他那張五官棱角分明俊朗的臉的冷清之氣有幾絲溫和。

阿措在一旁插嘴:“姜姑娘莫要小看這枚石印,這玉料可是老工匠們在玉料中挖出來的,是十年都難得一見的老玉,上面的字是我家少主昨夜親自鑽刀手刻,外面可沒處買去。”

呂南樓掃了一眼阿措,他即刻閉上了嘴。

“如此,那我多謝呂侍郎。”聽得不是嫌棄之貨,還甚是珍貴,我馬上小心翼翼放入衣袋。

呂南樓微微一笑:“姜姑娘可有時間陪我去送這月團?”

那十幾名随從早已将竹匾上的月團三個兩個用油紙包住,草繩紮好捆牢,并攏擺在一個竹匾上。

我呆了呆:“要送給何人?這庵廬内的傷兵殘員出來即可拿到了,難不成要排隊發?”

孫醫吏又掐準時機似地插了話:“白蘇,這裡的月團就是庵廬内所有人都分一個,也還剩餘有多。呂侍郎的意思,自然是将其餘的月團分送到這縣内每家每戶内。每家均有份,這才是仲秋團圓之意啊。”

我登時覺得臉一熱,我隻想到庵廬,并未曾想到這場戰事之後,縣内百姓走的走,亡的亡,剩餘留下來的不過原來半數而已,這已經堆成小山似的月團,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估摸着大抵也是夠的。

已有青衣随從将一部分月團分給了庵廬的傷卒,連阿弓都拿到一個比自己臉還大的月團,臉上笑開了花,又多得分了兩個說是給他父母的,拿上揣兜裡連蹦帶跳出了庵廬往家去了。陳老妪自拿了一個月團,不言不語躬了躬身便轉身離去。剩餘部分被阿措派人搬到一輛馬車上,候在了庵廬門外。

“車上載滿了月團,所以我們隻能走了。”阿措道。

呂南樓看看我,我連忙點頭,表示自己還是可以走的。

此時已是掌燈時分,呂南樓在前我在後自庵廬旁的第一間屋舍開始敲門。

門開,出來主人,呂南樓手一揮,阿措上前将紮好的月團遞上,主人行禮答謝,呂南樓還禮,我在身後跟着行禮,關門,往下一家。

縣内主巷的各家各戶都需走一圈,門拍了不知多少下,來回行禮回禮,出來的屋主有欣喜的,有滿臉愁容的,亦有面無表情的,甚至有接過月團後淚流滿面的……我們三人見了這百餘戶人家的喜悲,一路竟也無話,心情都很是沉重。

我随呂南樓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是将這不大的縣尚在家中的人家都走了一輪,直至馬車中的月團所剩無幾。

呂南樓回頭道:“今夜辛苦姜姑娘随我一道,尊聖上旨意慰問益縣百姓。”

我連忙還禮:“呂侍郎今夜也辛苦了,這番心意,想來益縣百姓定能心領。”心中想,這原來竟是聖上的意思。

呂南樓道:“我送姜姑娘回庵廬罷。過兩日聖上還會有嘉獎讓人專程送來,安撫邊境益縣百姓,不止今夜。聖上亦知益縣衆人之力抵禦大陳國侵犯,對兩國友好相處功不可沒,若非有益縣拼死抵擋,未曾讓大陳國得半點好處,這兩國友好可也是未必能成。”

說話間行至一戶人家大門外,擡頭見大門上方門匾寫着“馮府”兩字,我看着覺得似乎眼熟,呂南樓微笑道:“可還記得到庵廬想要請你到家醫治家中病人的馮主簿之子馮堪麼?”

“哦哦,”原來是他家府邸,我心裡想,“就這麼巧行至此處?不對,他家也算是益縣人家,照說這月團也是有份的,雖然他家不缺,但是衆人皆有,獨獨少他一家,日後一定會找個借口來刁難,雖然與他有過節,但這事卻實在少不了他家。”

阿措走上台階前去拍門,一小童開門出來見,回頭報了轉頭出來作揖行禮道:“我家少主說天色已晚已然睡下,不便待客。即是益縣人人有份,讓我代領,緻謝呂侍郎。”

我一聽就愣住了,那馮堪多半是對那日被阿措吓唬一事耿耿于懷,此時竟拒絕出門見面。我喃喃道:“此人竟如此小氣,對那日之事仍有芥蒂。此時不出門,分明是再擺架子。”

我十分生氣,呂南樓卻和顔悅色對那小童道:“即是如此,就請收下此月團,也請轉達在下謝意,此次灰面菘菜肉料之助,還多謝你家少主。待我回到都城,定向聖上禀明,聖顔大悅之時,亦會下令嘉獎。”

聽到此處,我有點暈,那麼多的月團原料,竟是馮堪所助?

若是他此刻拒絕見我們,那麼很大可能是這次所助必定是被呂南樓要挾?想到此處,頓時覺得馮堪也是很冤,換做是我,也是心有怨憤不肯出門來迎。我想他也不容易,堂堂朝内主簿之子,多少也能在人前傲然嚣張,卻在面前這位呂侍郎的随從面前半分便宜沒占到,非但在衆人面前被吓唬一輪,還得倒貼一大筆食物,平日裡跋扈慣了,有這幾口氣要憋在心裡,不能出氣,自然不願意出門來接禮。

想到此處,我不無擔憂看着呂南樓,他回頭見我不言不語,一臉擔憂之色看向自己,嘴角輕揚:“不要緊,不必擔心。”

他也能猜到我所擔心之事,我臉一紅,心下暗道:“我是多事,此事雖我有份連累,又不是我主動去招惹。他為朝内之官,自然是要對當朝皇上負責,管理不稱職百官,不算得救我于危難之時。再說當時還不知道誰勝誰負,若真動手,我未必會輸,他們一夥人身後那一衆傷卒,能動手的恐怕不下十人,結果是什麼還真不好說……”我正胡思亂想,呂南樓一句:“我們走罷。”

阿措牽來已經清空月團的馬車,放下踏凳。呂南樓站在踏凳旁,示意我上馬車:“再往前走,恐怕你體力不支,今夜走了這許久,回程不能再用兩腳丈量行程,上車罷。”

我依言提裙踏上踏凳再踏上馬車,拉開車門,見車内凳上鋪着綠琉璃色紋錦緞,窄桌上放着一個食盒。呂南樓随即矮身進車内,坐好後從窄桌下的屜子裡拿出一個半肘之高的陶杯,外面套着青瓷色的錦緞杯套,上面蓋着帶扣的陶蓋,遞給我:“這是泡好的桂花茶,不熱不涼,剛好溫手,正合解渴。”

我接過陶杯,打開陶蓋,一股桂花清香之氣迎面撲來,我放嘴邊抿了一口,果然溫度正好,一口茶水下喉,溫潤無比。我也是渴了,又接連喝了兩口。

呂南樓打開食盒,我看過去,裡面躺着一個肥圓的月團,正是剛才做出來的。

呂南樓一定是讓人留了月團,不然這一路送出去,連帶走路,作揖還禮,人都是懵的,到後面幾乎都是麻木行禮,哪裡還記得自己也得要吃東西?我不時看到阿措的臉部肌肉僵硬,到後來幾乎是擠出來的笑,尤其在拍門有人應門而出的時候,阿措那笑容在我看來簡直就不能再看第二眼,幸而開門的各家各戶大多隻留意那遞過去的包好的月團,不曾留意門外人的笑比哭都難看的臉。

呂南樓拿起月團遞給我:“你應該餓了,從午時到現在,忙了大半日,吃吧。”

我很是感激他居然還記得給我留一個,接過月團便咬了一大口,才發現自己真是餓得狠了。我連續咬了三大口,吧唧吧唧嚼了吞咽下肚,又就着手中的桂花茶喝了一口,才覺得有些回神的感覺,剛才那麼許久的行路作揖還禮,都不知如何一口氣到現在做完的。

呂南樓目不轉睛看着我狼吞虎咽,目光柔和:“你可慢些,不要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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