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兒愣了一下,竟覺得他說的不像是玩笑話,沒來由的心裡有些發顫,再不敢往下說了。
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了房間,窗外的鳥兒在枝頭歡快地唱着歌。
苦兒一覺醒來,摸了摸額頭,已完全退燒了,精神也為之一振。她張目四顧,範遙一大早又不知去哪兒了。
洗漱過後,獨自下樓吃早飯,一直等到中午,範遙才回到客棧。
他回來的時候,樣子看起來十分興奮,手裡緊緊握着一個精緻的錦盒。
“這是給你的。”範遙神秘兮兮地說。
苦兒接過錦盒,好奇地打開,登時眼前一亮。
隻見裡面放着一根精緻的發钗,钗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紋,钗頭鑲着一朵牡丹花。那牡丹花用的是上等的糖玉所做,雕工精細,絢爛奪目。拿在手上,仿佛真的有一朵牡丹在她掌心綻放,還散發着淡淡的花香呢。
“好好看啊!”苦兒又驚又喜。
範遙柔聲道:“我跑了好多店鋪,卻怎麼也找不到之前那個款式。不過這根發钗的形狀、尺寸、用料,都跟周政給你的差不多,隻是牡丹的顔色稍淡了一些,算是我賠給你的。以後,你不許再生我的氣了。”
苦兒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然後是滿滿的感動,哽咽道:“我沒有生你的氣,我永遠都不會生你氣的。”
範遙笑道:“那我幫你戴上吧。”湊上前來,輕輕地幫苦兒梳理着頭發,然後小心翼翼地将發钗戴好。
他靠得很近,苦兒感受到他的體溫和氣息,不由得心跳加速。
範遙幫她戴好後,溫柔地看着她。
兩人視線交錯,短暫而暧昧,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害羞。
苦兒垂下頭,輕輕咬了咬下唇,悄聲問道:“好看嗎?”
“好看。”範遙垂眸凝着她嬌羞的神态,仿若初春的牡丹,不由得心中一蕩……
※ ※ ※ ※ ※
聖火殿外,陽頂天領着一班下屬,盯着跪在台階下的女子,斥道:“曹珊瑚,當日你率領春潇分壇背叛我明教,今日怎麼還敢踏足光明頂?”
曹珊瑚滿臉憔悴,淚痕斑駁,自縛着雙手,跪于地上,朝着陽頂天磕了幾個響頭,嗚咽不止:“陽教主,是屬下一時糊塗,屬下知道錯了!求陽教主原諒,準許我回歸明教吧!”
楊逍、韋一笑、謝遜、殷天正等人,個個面面相觑,這逆賊不知又打的什麼算盤。
韋一笑踏出一步,嘲諷道:“明教與彌勒宗交戰多年,一直鬥得難分難解,你擺出這番姿态,到底有何圖謀?”
曹珊瑚哭訴道:“韋蝠王,我是真心回來投誠的。當日哥哥決意另立門戶,我做妹妹的可以有何主意?何況,哥哥當初隻是為了一嘗當教主的滋味,從沒想過要與光明頂為敵。兩派之所以屢起幹戈,紛争不斷,全因周政、梁俊钊等人,竊權弄政,窮兵黩武,為一己私欲,煽動明教兄弟不和,利用明教弟子侵奪武林,這些都與我們兄妹無關,望陽教主明察。”
她将一切的責任都推給了周政,聲淚俱下地說:“如今的彌勒宗,已經不再屬于我們曹家啦。周政那個惡賊,挾持我侄女曹婷,自封宗主,發号施令,濁亂昆侖。他還殺了許多不服他的弟子,那都是我們明教的手足兄弟啊!”
她相貌嬌美,哭起來更是楚楚可憐、惹人同情。大家見她這樣,原本憤怒、戒備的眼神都驟然一軟。
殷天正想了想,對陽頂天低聲道:“教主,曹珊瑚之言,姑且不論真假,但如今彌勒宗确确實實已經落到了周政手上。聽聞這次曹珊瑚帶領大批人馬歸降,如果你不接納他們,隻怕教中長老會責怪你無容人之量。”
謝遜也說:“是啊,曹家的勢力在教中盤根錯節,上至光明頂總壇,下到各地分壇,無不滲透,曹珊瑚更是衣教主和一衆長老從小養大的,感情無比親厚。現在她負荊請罪,又跪于殿前,如果我們無動于衷,恐怕會引起長老們的不滿。”
陽頂天左右為難,轉頭問楊逍的意思:“楊左使,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楊逍略帶尴尬:“瓜李之嫌,屬下未敢妄言。”
曹珊瑚見狀,忙膝行兩步伏在楊逍足下,抱着他的腿,泣涕滿面:“楊大哥,我真的知道錯了!從前我年少無知,沒有主見,什麼都聽我大哥的安排。可自從離開了你,我才發現,你對我是多麼的重要!我真的好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好好珍惜我們的感情,還有往昔與明教諸位兄弟出生入死的情誼!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楊逍看着她一張臉淚珠盈盈,不勝清弱,若是在以前,一定會為之動容,隻是現在,他心裡更多的是懷疑與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