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绮絲說不過他,沒好氣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肯幫忙,我不理你了。”氣憤不平,拂袖離開了。
她走得極快,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阿貝紮德追不上她,對光明頂的路又不熟悉,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來到一片幽靜的密林,腳下落葉鋪滿小徑,一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綿綿軟軟的,受驚之下,直接往他的腿上咬了一口。他“哎呀”地叫了一聲,才發現原來是一條銀環毒蛇……
密林深處,曉芙正在練劍。
隻見她的身姿已不如從前那般矯健,動作也遲鈍了許多,在練到需要翻滾跳躍、俯身下探等招式的時候,背部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停下來。
她收回長劍,倚靠在一棵樹旁,一種難以形容的刺痛從脊梁一路傳遍整個身體,讓她幾乎痛暈過去。過了許久,這股疼痛才慢慢緩和。她輕輕地吐納着,滿頭大汗。
自從被滅絕師太封閉了穴道之後,她的武功大不如前。但她不想荒廢修為,一直有堅持鍛煉。隻是這背部的疼痛總是反複發作,讓她苦不堪言。
她坐在大石上休息片刻,忽然聽見有人呼叫:“救命!救命啊!”聲音不大,聽起來有點虛弱。
曉芙一怔,來到呼叫聲發出之地,隻見一個男子橫躺草地上,面色發黑,蜷縮着腿,渾身痙攣不止。
曉芙上前問道:“你怎麼啦?”
那呼救之人正是阿貝紮德,他痛苦地說:“我……被……蛇咬了……”
曉芙上次在桃花島曾遭遇過群蛇襲擊,那次驚險的經曆讓她心有餘悸。因此,她每次來後山練劍,都會随身攜帶蛇藥,以防萬一。
“你不要害怕,我有藥!”曉芙連忙掏出懷裡的白芷粉,關切道:“你被咬到哪裡了?”
阿貝紮德指了指右腿腳踝的地方,上面有一個小小的牙痕,曉芙就把藥粉灑到他的傷口上,又掏出礬黃丸給他服下。
“你先運功試試。”曉芙扶着他盤膝而坐。
阿貝紮德調勻呼吸,閉目凝神,開始運功。隻見他身周漸漸升起一層淡淡的氣霧,逐漸将他身上的衣服染成了黑色。
這種運功方式與中原的功法截然不同。中原人運功時,通常是雙手輕輕搭在膝蓋上,氣息平穩,内力緩緩流轉。而阿貝紮德的運功姿勢卻别具一格。他雙手舉過頭頂,盡力向兩側伸展,再交叉收回胸前,動作舒展而有力,不斷重複,宛如在與天地之氣相互交融。
曉芙又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外貌。隻見他高眉深目,睫毛彎長,一頭卷發,濃黑茂密。年約二十來歲,卻留着一把大胡子。身穿一件華麗的絲綢長袍,上面繡着金花。頭上戴着一頂藍色的絨帽,鑲着一顆璀璨的寶石。手指上也戴着幾個金光閃閃的戒指,顯得格外奢華奪目。
過了一盞茶時分,曉芙見他臉上的黑氣盡散,這才松了口氣,知他體内的蛇毒已經驅散。
阿貝紮德睜開眼來,揉了揉眼睛,這才看清眼前的女子瓊姿花貌,仿若天仙,跳起身來,叫道:“哎呦!”
曉芙給他吓了一跳:“怎麼啦?”
阿貝紮德叫道:“原來是仙子下凡來救了我的性命!”說着,竟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頭。
曉芙見他口氣甚足,可見性命已無大礙。又聽他稱呼自己為仙子,臉上一紅,吓得背轉了身子。
她在光明頂甚少與逍遙仙館以外的人接觸,不想和這個奇怪的男子多談,幾個轉折,身形便在草叢中冉冉隐沒。
阿貝紮德愣愣地瞧着她的背影,宛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