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主要目的還是試圖提前涉足警視廳或者公安部門的視線範圍,提前積累名氣。
可惜失敗了。
“呃,也能這麼說。”藤江水月不否認,見他沒有其他話要說,又問:“你剛才是在特意等我嗎亂步?”
“沒錯!今天下午我輪班休息!不用去工作!”江戶川亂步興緻勃勃地開口,“所以我們現在就出去玩吧!之前你來接過我對吧,剛好那附近有個很有意思的店,這次換我請你去,算作是之前請客刨冰的謝禮!”
很有意思的店?是什麼?
藤江水月腦子裡轉了一圈有的沒的猜測,目光在觸及江戶川亂步毫無心機的臉上時,隻剩下了兩種可能。
遊戲或者美食——大概率是遊戲。
雖然沒有其他意思,但亂步會回禮這件事顯然更令她驚訝。
她心裡不由得湧現出一股類似于老母親看到浪子回頭的奇妙感動。
天啊!這是不是說明,自己的潛移默化影響有效果?!
但很快現實就告訴藤江水月,是她想太多。
因為江戶川亂步把她帶去了一個射擊店,指着牆壁上的獎勵告訴她自己想要哪個,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美其名曰課外訓練加放松,赢了還有禮物,一舉多得。
藤江水月雖然清楚自己是被派來當工具人了,但沒有拒絕,而且她确實想赢到一等獎的豪華禮盒,很好奇究竟會給自己什麼東西。
而江戶川亂步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三等獎價值兩千日元的零食禮包。
不過最後隻獲得了優秀獎,紀念小禮品一份。
注意,這個玩偶熊挂件是藤江水月在江戶川亂步以實踐射擊課的理由,花費三百日元獲得的唯一戰果。
“也不錯,據說這個還是集換式紀念品,”藤江水月看着他手裡的挂件,熊玩偶頭上還帶着一頂黑色貝雷帽,“集齊七隻不同帽子的熊挂件也能換一份三等獎。”
就是價格上怎麼算都不值得而已。
每十發就需要三百日元,三發能打中就有參與獎,五發打中是優秀獎,三十次内擊中十八次就有三等獎。
即使一開始需要掌握手感,但次數限制實在過于為難。
藤江水月能靠前十次掌握手感,但最後也沒有在規定内擊中十八個氣球。
除了最開始的三百日元,她自己還倒賠進去九百日元。
不過……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憶着剛才的感覺,總覺得自己好像掌握到别的東西。
話一說完,江戶川亂步就把那隻玩偶熊丢進她手裡,洩氣道:“算了——!結果怎麼都一樣,我本以為你上過射擊課應該會很輕松呢。”
藤江水月抽了抽嘴角,氣惱地說:“因為那家店的氣/槍被調整過,根本瞄不準!我還沒掌握好技巧才會這樣,下次肯定百發百中!”
“诶——但是明明你射擊課的成績也才八十多分。”江戶川亂步表示不信。
那怎麼都比沒摸過槍的人好吧!
她氣得撅嘴,不服道:“我以後肯定能考得更好!努力訓練,百發百中不是夢!等到時候再戰!”
賭上自己考研一次上岸人士的驕傲!不就是熟悉知識點嘛,實踐和學習相差無幾,學就是了!
之後兩人繼續在附近轉了一遍,基本模式是藤江水月主要在帶路,偶爾阻止一下某人可能引發事故的行為,然後江戶川亂步主要在玩。
除了開心之外,還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在帶親戚家孩子。
藤江水月茫然地看看還在對自己阻止他而置氣的江戶川亂步,頭疼地歎息一聲:“亂步,就算知道,也不要在那種時候說出來啊。”
“本來對方就在生氣,這種情況下,激怒他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你可能會因此受到傷害。”她說到這裡,微微停住了,扭頭看向江戶川亂步,“亂步,你是在故意激怒對方嗎?”
故意在店員驅趕時,差點說出對方污蔑過一位小客人偷東西,且仗着沒有目擊者死不認錯的事。
客觀角度上看,怎麼都是那個店員的錯,沒有證據,死不悔改,讓他人損失了财物和名譽。
而這種事要是被店長知道,在那裡打工賴以維持生計的店員,估計第一時間就會被驚慌和憤怒擊潰,而攻擊面前的說出這話的人。
藤江水月也知道那不對,但也難以将其不假思索地說出口。
江戶川亂步不滿的表情被疑惑替代,“激怒?我為什麼要激怒他?我又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
——他從未覺得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有什麼可令人生氣的點,隻是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而已,和過分沒有一點關系,也并不覺得是“過分”。
就和他自己說的那樣,他隻是說出了事實,人為何要因事實而生氣?
藤江水月意識到這一點,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顫抖着擡起手扶住了額頭。
“剪秋,本宮的頭好痛……”
不是開玩笑,她真的覺得自己的頭開始有點痛了。
就如同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更何況還是以一個無措的、自我保護式閉眼的十四歲小孩。
他難以理解世界上所有人為什麼和父母說的不一樣。
即使藤江水月不知道在他眼裡的現實是什麼樣子,但這個世界實際上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