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屬于個人私事,校長不會因此開除對方。
就算江戶川亂步沒有退學,學校裡連宿舍都不會再有他的容身之所。
藤江水月說不出任何挽留的話,他的處境和自己的處境截然不同,解決辦法不能一概而論。
加上這次交場校長已經輕輕放下數名老師對江戶川亂步多次違反校規的投訴,自己也受到對方的恩惠,仗着人情關系得寸進尺也不是這麼個方法。
所以,這件事毫無回轉的餘地。
可一個十四歲的小孩,靠自己要怎麼活下去?
這裡可不是自己原本那個和平的世界,幾次踏出警校的環境,藤江水月才發現這裡的社會治安很不好,動蕩、不安穩,還有極/道組織之類的存在。
不過,既然這裡的人不歡迎,他也不喜歡這裡,離開好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最起碼他自由了,不會被無端的惡意針對。
藤江水月注視着他,把心裡的話挑挑揀揀,最後隻問:“好吧,沒辦法,那你之後要怎麼辦?決定好了嗎?”
江戶川亂步攤手:“跟現在差不多吧,最多還要考慮工作的地方負不負責食宿……現在的工作看來是不能繼續了,其實,那位老闆先生平時就摳門,員工餐也超級難吃!”
“啊,這樣的話豈不是要盡快找到下一份工作嘛,”藤江水月垂頭喪氣,“體力活又不适合,剩下的選擇就更少了。”
再說,她也不了解現在的工作環境……完了,怎麼比以前提前那麼多年開始産生工作壓力了?!
藤江水月立刻将腦子裡的想法打散,而身旁的江戶川亂步一轉眼已經走出好幾米遠了,正扭頭看向不知為何停下來的人,臉上沒有絲毫擔憂的神色。
無端顯得他有幾分安然乖巧來,看不出絲毫肆意妄為的影子。
“算啦,無論怎樣,亂步别把我忘了就行,我可是你的朋友——對吧?”她失笑着說。沖他比了個電話的手勢在自己耳邊。
江戶川亂步沒說話,隻是直直地看着她,然後就轉過身去。
“嘛……應該是吧。”他說出這話的語氣聽上去尤為輕巧。
從背後看,他淩亂的頭發翹起兩簇,讓她聯想到那隻不太親近人的黑貓庫洛。
“诶?!什麼叫應該是啊!難道我在自作多情嗎?!”藤江水月不可遏制地叫起來,“不要啊——亂步你是在開玩笑對吧!對吧!?好過分的玩笑!!”
不需要細看,對方嘴角正上揚着一個明顯的弧度。
那雙眯起的眼睛裡完全是惡作劇般的戲谑和開朗,江戶川亂步沒有半點擔心藤江水月會為這個事而生氣。
他也毫不掩飾,甚至還故意問:“所以,水月你生氣了嗎?”
藤江水月撇撇嘴,冷哼一聲卻說道:“一點點……倒不至于。”
她可是心理年齡二十好幾的大人了,而且這和玩笑或惡作劇都算不上,沒必要和小孩生氣。
雙方都看得出來,對方沒有很在意這件事。
可能也算是一種奇怪的默契?
通知完藤江水月,江戶川亂步沒再多留,和往常一樣抵達宿舍後離開了。
他的行李本就不多,稍微收拾一下,單獨一人就能直接帶走,而後到校門口附近的公交站上車,當天中午就離開了警校。
“再見啦!——以後再聯系你!——”江戶川亂步還從窗口探出頭來向她揮手告别。
“啊啊!知道知道!把頭縮回去啊這樣太危險了亂步!!”
藤江水月送過他後就返回了學校,下午的課都在室内,其中包括射擊課,她覺得自己還能做點什麼。
雖說聊勝于無。
她看着自己鑰匙上的玩偶熊挂件,下意識歎了一口氣。
接下來還要考慮以後的事……考試、學習、訓練,還有什麼?接觸案件和線索……自己以前要是學會計算機技術就好了,未來的科技手段應該比現在強很多,雖然手段見不得光,但會的話現在就不至于隻能等别人來安排自己。
藤江水月擡手和路過的老師打招呼,心裡無端對這個學校感到幾分厭惡。
話說,這個學校的位置比想象中要偏僻好多,記憶裡名柯的警校怎麼說還是在東京附近,即使是過去,交通也還算發達,這附近卻隻有一個公交站點,而電車站甚至在八百米外。
應該不是印象裡警校組就讀的那個學校吧。
——絕對不會是同一個。
她深呼吸,忍不住仰天長歎:“啊!——好無聊!”
之後又要過沒有學習搭子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