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亂步讓我向您轉達一句話——在捕捉蝦和鲷魚的時候,隻滿足于蝦也不是不行,但如果要釣上鲷魚,那麼果然還是用蝦更好,這次的案件就是這樣簡單的一件事。”
藤江水月移開眼睛看過去,此時福澤滿臉寫着棘手和頭疼——這已經是她不知道第幾次看到這種明顯的情緒了。
内心的波動十分頻繁的大叔一枚呢。
“大概是計中計的意思吧。”她幫忙解釋了一下,“亂步要先捉到這次案件的犯人,才能捉到後面的主謀。”
兩人看她一眼,不約而同出現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啊對了,福澤先生,那個叫亂步的孩子說自己是異能力者……這是真的嗎?”
經理女士一改之前對亂步帶着幾分不屑的表情,展現出了對新事物的好奇,開始不斷追問關于江戶川亂步的事。
“之前他也說中了很多我的事,所以他真的是異能力者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以為那種人隻是傳說,沒想到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藤江水月瞥了福澤一眼,這次是對難以應付的對話感到慌忙。
畢竟異能力者這種話隻是福澤先生撒下的善意謊言罷了。
既然已經搞清楚後面亂步要做的事,他們再度回到了劇場内,不過這次藤江水月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反正也是空的。
觀衆席上再度坐滿了人,所有跑掉的觀衆又被喊了回來,來欣賞江戶川亂步作為一名偵探而首次進行的“真相揭曉”。
刺目的舞台燈光亮起,江戶川亂步那仿佛惡人登場般的猖狂笑聲響徹現場,藤江水月有那麼一瞬間後悔坐在第一排了。
名偵探和異能力者就算了,神之子是什麼啊?!好……好中二!!腳趾開始摳地了!!——
她悄悄瞥了一眼旁邊的福澤,發現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尴尬後又覺得輕松不少。
畢竟福澤先生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實際上人已經走了有一會了呢。
台上的鮮血還沒有被清理,低層舞台擺放的椅子上還落着幾根潔白的羽毛,沾染着鮮血,在光下尤其醒目。
藤江水月擡頭看着在最高位置的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的江戶川亂步,又覺得坐在第一排确實不錯。
之後一定要拍照!這可是極具紀念意義的相片!——各種意義上的!
“……好了,我們快點進入解決篇吧。”江戶川亂步俯視着觀衆席的衆人,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我這就來告訴你們,事件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宛如舞台劇表演一樣的言語誇張地描述出了整個事件的真相,有關于那位被懷疑的紳士,其實是被犯人迷暈了藏在舞台後方,妄圖以此來瞞過警察,并栽贓于他。
不過最令觀衆震驚的還是村上演員并未死去,而是策劃了整場事件的犯人這個真相。
原本被确定死亡的人重新出現在了這裡,并且親口承認了江戶川亂步所說的話屬實,事情的發展到了讓觀衆都頭暈腦脹的地步。
但有一點很确定——他們被自己喜愛和信任的演員辜負了。
失望、憤怒、驚恐、不可置信,在村上演員轉身看到他們眼中沒有一絲對自己這出戲的驚歎時,才醍醐灌頂。
他知道自己親手葬送了自己原本視為珍重的寶藏,永遠不能到達演技的巅峰了。
為此,村上演員會花費很長一段時間再監獄裡度過。
事情似乎就這樣暫且落幕。
藤江水月趕緊趁着江戶川亂步還在舞台上,在觀衆席對他揮手,擡起手機用眼神詢問他能不能拍下來。
正在興頭上的江戶川亂步十分興奮地答應了。
随着相機拍攝的一聲快門聲和閃光燈一晃而過,藤江水月的手機裡多了好幾張不得了的照片,并且還附贈了一段之後模拟采訪的視頻。
其中的主角自然是江戶川亂步。
藤江水月擺弄着手機,橫看豎看都不太滿意,“唔……拍得不太清晰呢,裡面的亂步也不夠好看,看來以後得換個相機才行。”
“沒關系!我作為名偵探,以後多得是機會!”江戶川亂步笑道,“不過,那時候水月就要在報紙上收集我的字報版面了吧!哈哈哈哈哈——”
“這樣的話,手賬本也要準備起來了呢。”藤江水月認真地盤算道。
放過他吧……
福澤在一邊扶額,一個自信心爆棚的小孩加上一個捧哏,他根本不知道亂步會膨脹到什麼程度。
但是連警察都開始因為“異能力者”這一點而恭維起江戶川亂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