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滋啦……”
“滋啦滋啦……”
整隻的灰兔由樹枝串着,再由姬霜握着樹枝的柄,架在篝火上方,時不時翻轉一下。
兔子被烤得皮焦肉嫩,香氣濃郁撲鼻。隻一聞,就令人肚子咕噜咕噜。
妄玫坐在一旁等吃,托着臉,口水快流下來,但又要矜持地說道:
“不用給我。我吃點果子就行。”
姬霜睨了她一眼,看到她穿着寬松的浴袍,晃晃蕩蕩地就那麼在石頭上坐着,又白又瘦的腿全露出來了,閃得人眼暈。
雖說這片空地屬于刺客協會的地盤,沒有外人會來,但妄玫這副打扮還是有點過火了。
完全不能用“休閑放松”四個字糊弄過去,隻能理解為,是在明目張膽地勾引人了。
姬霜瞥到她眼角殘留的淚光,和臉頰不自然的桃紅,心旌一蕩,嘴上卻不動聲色:
“本來就是烤給你補身體的。你太瘦了。一口不吃就浪費了,多少吃一半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妄玫美滋滋地伸出手,捉住姬霜的手腕,一邊吞咽口水,一邊探過頭,想就着她的手咬下一塊串子上烤熟的肉。
姬霜眼底燃起了一團火,猛烈地燒向裝模作樣的女人。
隻見姬霜丢下兔肉,把妄玫推倒在綠草盈盈的地面,厲聲呵斥:
“想要什麼就告訴我,又演起來了?之前的教訓還不吸取?跟我裝什麼呢?”
“哎,兔子……”
妄玫愣住了,目光怯生生地閃爍,像被吓到了一樣。
“你想要的是兔子嗎?穿成這樣就跑出房間,我看你想要的是我才對。”
姬霜撩開老婆的長發,捧住她的臉,就熱切地親吻她的嘴唇。
兩人是在院子裡燒烤。
不遠處就是昨夜睡了一覺的旅館。旅館裡沒有别人,早就被身為刺客協會首席成員的妄玫清場了。
姬霜原本是想把抓到的野兔烤了,帶回房間給老婆加餐。
誰知烤到一半,老婆就衣衫不整溜溜達達地湊過來了。
看來是昨晚的教訓沒夠,讓某人嘗到甜頭了,還想再多犯幾次病。
“表演型人格又附體了?想我不直接說,假模假樣地裝成要吃兔子。”
姬霜一聲嗤笑,心想老婆就像那個深閨怨婦,忍受不了一點守空房,非要伴侶時時刻刻陪在她面前。
但這次,她還真冤枉妄玫了。
妄玫摸摸肚子,眼睛一眨一眨,盯着落了灰的烤兔肉,一臉委屈巴巴。
“我餓了,你把兔子撿回來……”
妄玫氣喘籲籲,在迎合姬霜的同時,也央求她。
“不撿。有我就夠了。”
姬霜死活不信她的借口,腦子裡全是昨天一邊安撫她一邊懲罰她的畫面。
昨天妄玫的心路曆程被挖得幹幹淨淨,都是些陰暗的念頭,包括自卑心發作,覺得自己不讨人喜歡,堅信姬霜一定會移情别戀。
讓姬霜聽得,又氣她,又可憐她。
挖到後來,妄玫先一步心态崩潰了,聽不進姬霜的解釋,歇斯底裡地大哭。
她搖着頭,哭得淚流滿面。
一會兒斷言姬霜對這個有好感、對那個有愛戀,讓姬霜離她遠點;
一會兒又抓着姬霜的手臂不放,命令她不許抛棄自己,不然就先把她殺了再自己殉情,死也要死在一塊兒。
關鍵她在主仆契約的約束下,是不能對姬霜說假話的,也就是兩種都是她真實的想法。
姬霜哭笑不得,費了好大的勁把她哄住了,不再哭了。
但這女人被哄得心花怒放,紫眸亮晶晶的,後半夜故技重施想再來一次。
姬霜繃不住了,罵她是天底下最聽不懂人話的女朋友,肆意妄為,性格爛到不能再爛,情緒波動比過山車落差還大。
妄玫像隻軟綿綿的小動物,挨了罵,就毛茸茸地拱過來,讨好地蹭她的臉。
“可你就算再怎麼爛,也是我最寶貝的老婆。我隻有你這麼一個老婆,要什麼我都會給的,懂嗎?”
姬霜餘怒未消,指着老婆的鼻子,要她以後有話直說,不能藏着掖着。
妄玫聽沒聽進去不知道。
反正姬霜是一口氣發洩出來,神清氣爽了。
她和被訓乖了的老婆親熱,濃情蜜意地待到了天明,事後還忍不住一直回味當時的感覺。
*
回到天亮之前。
精心布置的喜堂真不錯。
暖融融的香薰吐出煙霧,将輕盈飄逸的紅紗熏得如木芙蓉一般馥郁芬芳。
姬霜早就想和老婆正式成親了,趕上這喜堂出現,正好享受一下。
隻是她還要扣着老婆的手腕逼問:
“這麼好的地方,你不早點給咱倆準備,你把别的女人塞進來做什麼?”
就算在這種暧昧橫生的場景下,漂亮又任性的老婆該犯渾還是犯渾,倔勁上來了,梗着脖子咕咕哝哝:
“如果你不喜歡她,我就再找别的人來,總有一個你看得上的。”
姬霜整治她,舔了她雪白的脖頸一口。
“好癢……别鬧……”
妄玫頓時縮得比兔子還快,把半張臉埋進被子。
她開始裝死了。
但主仆契約的效果就是,仆人必須聽主人的話。
姬霜命令她:“把你心裡怎麼想的告訴我。我倒想聽聽,你是瘋了還是傻了,把我往别人床上送啊?”
妄玫滿臉通紅,拼命地捂住嘴巴,防止不該說的話洩露出來。
“張嘴。對了,先親我一下再坦白從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