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這麼多天脾氣,還沒鬧夠嗎?”宋彥樟抓着他的兩隻纖細的手腕按在枕頭上,整個人騎在他身上,以壓倒性的氣勢壓制着他。
柳湘榆被他按在身下,在黑暗中撇過臉,“我沒鬧。”
“沒鬧你這是要幹什麼?造反嗎?”
柳湘榆扭過頭倔強道:“我不給你就是造反嗎?夫君若是這麼想要,大可以納個妾,随時想要都方便。”
“你……”宋彥樟氣得咬牙切齒,俯身便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柳湘榆吃痛地掙紮,卻還是覺得脖子上一陣溫熱,大約是被他咬破了皮。
“額……嘶……”柳湘榆痛得不敢再動,聲音委屈地帶着哭腔,“就知道欺負我……”
宋彥樟忽然松口了,手上的力道也輕了些,卻還是嘴硬道:“誰讓你不聽話的?”
柳湘榆吸了吸鼻子,賭氣道:“你納個妾吧。”
“你說什麼?”宋彥樟一時摸不着頭腦,隻覺得更氣了,“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納妾?”
柳湘榆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近來很忙,生意的事,還有協會的事,有很多事等着我處理,确實沒什麼時間侍候夫君了,你納個妾伺候你吧。”
宋彥樟捏着他的下巴,鼻尖抵上了他的鼻尖,“你就這麼讨厭我?甚至想讓我去找别人?”
柳湘榆撇開臉,“你去找個事事順着你的人,願意被你關在籠子裡的人,對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反正男子三妻四妾也是尋常事,我不會幹涉你的。”
越說越離譜了,宋彥樟一口咬上他不老實的嘴唇,血液的甜腥味彌漫在兩個人的口中,他貪婪地吮吸着他的味道,霸道地想汲取更多,想讓他折服,卻似乎總是事與願違,換來的是他的恐懼和抵觸。
柳湘榆放棄了抵抗,任他霸道地肆虐,一滴眼淚沿着太陽穴滑落下來。
宋彥樟松了口,望着他唇上的血和眼中的淚,心裡狠狠地痛了一下,他輕柔地吻上他的眼睛,舔去了他眼角的淚,顫抖道:“你當真……如此厭惡我了嗎?”
柳湘榆沉默地抹去了自己嘴角的血和眼角的淚,“宋彥樟,我真的不知你當初為何要娶我。”
宋彥樟忽然有些慌,他抱住柳湘榆道:“當然是因為喜歡你。”
“哦?喜歡我,就把我娶回家來折磨?”
宋彥樟一時語塞,他試圖辯解道:“我沒有!榆兒,你為何會這樣想?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麼會忍心折磨你?”
柳湘榆忽然推開他,聲音中帶着顫抖的質問:“曾經你也是這樣折磨你的原配夫人嗎?”
宋彥樟愣住了,不知他為何會提起原配夫人的事,他曾經說過,不相信的,可此刻為何又如此笃定地質問他?
他們新婚之時,是柳湘榆親口對他說:
不過都是外面以訛傳訛罷了,既然我嫁給你了,自然是相信你的,難道會相信那些不相幹的人嚼舌根的話嗎?
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怕。
既然我嫁給了你,就是你的人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算是為你而死,我也不怨你。
宋彥樟頹廢地坐起來,苦笑一聲,“你想多了,我折磨尤氏的手段,比這狠毒得多,你想聽聽嗎?”
柳湘榆也坐了起來,向後退着搖搖頭,“所以你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将自己的原配夫人折磨緻死?”
宋彥樟抓住他的胳膊道:“是你自己說過不怕的,是你親口說,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是為我而死,也不會怨我的。”
柳湘榆恐懼地抖了抖,流淚道:“是,是我說的。若是為你而死,我不怨你,可是我很累,我喘不過氣來,我是一個人,不是你養的寵物,我應該有我的自由。”
宋彥樟苦笑道:“所以你煩了,厭了,想離開我了?”
柳湘榆頓了頓,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宋彥樟擡腳下床,披上了衣服,他坐在床邊,久久沒有說話。
柳湘榆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也像螞蟻啃噬一般難受。
良久,宋彥樟歎了口氣道:“柳湘榆,你想離開我,是不可能的。你是我宋彥樟的人,一輩子都是,我是絕不會放你走的。”
柳湘榆在黑暗中沒有出聲。
“我也不會納妾,你知道,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人,裝不下别人。”宋彥樟又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想看到我,我去書房睡就是了。”說着便起身出去了。
柳湘榆抱着膝蓋坐在床上,将臉埋在掌心,卻發現掌心被淚水浸濕了。
他們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