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去前廳找到了陳先生,“陳先生,夫人說要支一千兩現銀。”
陳先生望着她滿頭大汗的樣子,好奇道:“小環姑娘,夫人不是讓你去買芙蓉糕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跑回來的?你看你,急什麼?夫人又不會跑了。”
小環不耐煩道:“哪兒那麼多廢話?快去給夫人取銀子。”
陳先生拿出賬本,在上面記錄了日子和時辰,又捧到小環面前,“小環姑娘,從賬上支錢,要夫人親自簽字或蓋章,然後我才能去賬房拿錢的。”
小環原本就跑累了,這會兒自然懶得再跑回後院去讓柳湘榆簽字,便道:“夫人就在後院呢,還能跑了不成?你先帶我去領錢,我送到後院時順便讓夫人簽字不就成了?”
陳先生被她堵了,隻好道:“那好吧,姑娘随我去二樓賬房取錢。”
陳先生帶着小環上了二樓,繞過長長的走廊,走到最裡面的賬房,又慢吞吞地取出鑰匙,開了第一道門,進去後在門口的記錄簿上記下了日期和時辰,這才開了第二道門。
進了第二道門,他又拿出一串鑰匙,找了半天,才走到一個櫃子前,打開了櫃鎖,搬出一個木箱,又找了一會兒鑰匙,這才終于打開木箱的鎖,清點出一千兩白銀,用一塊布包好,放在小環手裡。
“小環姑娘,這是一千兩,你稍等一會兒,我陪你一起去後院找夫人簽字吧。”說着便轉頭去将木箱放回櫃子裡,鎖好櫃子,又順便收拾了下放在旁邊的箱子。
小環正好剛才也累了,就坐在門口等了他一會兒,待他慢吞吞地收拾完賬房,這才随他鎖好兩道門,下樓回了後院。
小環進了廚房,就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竈上的鍋早已冒煙了,卻沒有人守在那裡。
她掀開鍋一看,鍋裡的米已經糊了,柳湘榆人呢?
陳先生納悶道:“夫人不是說要自己煮飯嘗嘗嗎?這飯都糊了,他人去哪了?”
小環那種不好的預感又來了,她忽然将那包銀子塞回給陳先生,跑出去拉住一個夥計問:“看到夫人了嗎?”
夥計不明所以,“夫人不是在廚房煮飯嗎?”
小環急道:“他不見了,有人看到他去哪了嗎?”
夥計搖搖頭,“夫人是主子,有手有腳的,他想去哪,我們哪管得了?”
小環松開他,又朝後院去找了找,陳先生也不敢怠慢,趕緊跟了上去。
她站在米倉門口,望見了一旁的馬廄,陳先生忽然道:“哎?方才夫人說養得好的那匹紅鬃馬怎麼不見了?方才明明還在呢。”
小環猛地望向他:“你說什麼?”
她跑向馬廄,看到馬廄的入口處有一排新鮮的泥腳印,向後門走去,她打開後門,果然見到那腳印出了後門,朝後面的街巷去了,隻是腳印越來越淺,卻看不清再去往何方了。
難道柳湘榆随手牽了一匹馬就走了?可是他為什麼要一聲不響地走了呢?他什麼行李都沒帶,還能去哪呢?
陳先生見他臉色不好,安慰道:“姑娘别着急,興許夫人隻是去找朋友玩了,前陣子他不是病了嗎?可能是在家悶壞了,這才着急出去玩的,一會兒天黑了就會回家的。”
小環當然希望是這樣,可有個直覺卻告訴她,這件事絕不會是這麼簡單。
她又着急地跑到了前門,果然阿青還坐在馬車邊等在門口。
“阿青,夫人剛才出來了嗎?”
“沒有啊,夫人不是跟你在裡面嗎?”
小環更煩躁了,“夫人讓我去支一千兩銀子,然後他就不見人影了。”
阿青皺皺眉,“不見了?你也别太緊張了,興許他隻是自己跑出去玩了,二公子管夫人這麼緊,任誰都會憋壞了。”
小環敲了敲他的頭道:“你懂個屁!夫人從來不會這樣的,他能走去哪呢?”
阿青忽然想起來道:“夫人從前不是經常去怡興客棧嗎?那個李掌櫃不是夫人的好朋友嗎?還有小丁大人,還是他們不器協會的新會長,似乎和夫人很親厚,他會不會去找李掌櫃和小丁大人了?”
小環趕緊跳上車道:“快!去怡興客棧!”
兩人馬不停蹄地到了怡興客棧,恰巧快到晚飯時間了,客棧前廳的夥計忙得很。小環來過許多次,對這裡已經很熟悉了,她徑直穿過前廳和花園,進了後院的客房,迅速上樓找到了掌櫃的李雲飛。
李雲飛沒想到她會突然來,問道:“小環姑娘?是湘榆來了嗎?怎麼也不早知會我一聲?這會兒正忙,現在交代廚房隻怕有些急,可能要等等。”
小環聽他這麼說,急道:“李掌櫃,我家夫人沒來找你嗎?”
李雲飛愣了下,“姑娘這是何意?你家夫人不是病了許久了嗎?又怎麼會突然來找我?”
小環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手上用力握緊,急得幾乎是逼問的語氣道:“我家夫人當真沒有來找你?”
李雲飛吃痛地掙紮了下,卻沒能掙紮開,“我騙你做什麼?”
小環甩開他的手,就要下樓去客棧搜房,李雲飛一把拉住她,“小環姑娘!你要做什麼?這是我的客棧,你沒有權利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