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任山望給他送來了兩部手機。第一部是黑色,比較小巧,和他的掌心差不多;第二部是白色的,大又薄。
“哥哥,你習慣用哪種的?”任山望很是貼心,“或者兩種都給你?”
秋歸對第一個很是新奇,但還是選了第二個,和他常用的比較像,拿起來可能更有手感。他拿着搗鼓了許久,有什麼不會的就問任山望,一個晚上的時間都花在了這上面。
第二天,任山望滿懷希望地起床,心情好到将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收拾好自己出房門就見秋歸坐在客廳,他眉飛色舞地打招呼:“哥哥,早上好。”
秋歸朝他點頭,“早上好,還有從今天開始叫我老師。”
任山望的臉垮了,變身為十萬個為什麼:“為什麼呀?為什麼不讓我叫?哥哥不好聽嗎?”
“昨天晚上我已經制定好了假期學習計劃,你當然要叫我老師。”秋歸一本正經道。
“這是計劃表,你先看看。”秋歸遞給他,又怕他覺得壓力很大補充說:“合同中寫了,我有權利這麼做,但時間安排都是合理的。”
任山望嬉皮笑臉道:“一天都輔導也沒事。”
“不過這隻是初計劃,我聽你哥哥說你理科成績很好,就是語文差點,你平時語文一般多少分?”
任山望沉默了幾秒,“一百一以上。”最後一個字念得很是小聲。
秋歸沒什麼表情,隻當少年給自己留些臉面,誇道:“那挺好的。”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啊?”他迫不及待地問道。
秋歸複雜地看着任山望,沒想到這個人比他高中時還愛學習,“不急,等我身份證辦下來。”
“但是,你要實在喜歡,可以今天開始。”
任山望那可太喜歡了,但他卻道:“幾天後吧,這幾天我帶哥……老師去外面轉轉怎麼樣?”
這提議正中秋歸的心思,他便答應下來。
這麼走了一上午,秋歸覺得自己就是個土包子進城,不說到處的高科技,就憑街上的路人都是精緻的、美麗的、休閑的,就看得出2030年經濟盛興。
“快中午了,老師累了吧。”任山望跟在他身邊提議道,“你等我一下,我去那兒自助販賣機買瓶水,老師喜歡喝什麼?”
“礦泉水就好。”
“好的。”
任山望高興地過去,高興地回來,他将冰涼的礦泉水遞給秋歸,然後就着秋歸旁邊坐了下來。
“老師你為什麼是黑戶呢?”任山望在面對秋歸時智商總是會降低幾百倍,比如此時他突然問出了這個冒昧的問題。
這種唐突的問題要是換任山霖來問,秋歸肯定會有些難堪,但是對象換做是任山望,他反而有些說不出口的放松,也真是奇怪。
但秋歸也不打算說真話,他想了個拙劣的借口:“大概是政府以為我去世了,将我的身份證注銷了。”
任山望還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注意力全被去世兩個字吸走了,“那哥哥是出現了什麼意外嗎?受傷了嗎?嚴重嗎?”他一急哥哥兩字又脫口而出。
秋歸被他問的暈乎乎,下意識回答:“沒有,隻是意外而已。”
“那哥哥的家人呢?”任山望抓着他的手臂問道。
秋歸沉默,不知道怎麼回答。
可任山望看他不語,又開始内疚,“哥哥對不起,我不問了。”
秋歸道:“沒事,他們都不在了。”
任山望又心疼又敬佩道:“哥哥,你好堅強。”
還真隻是個小孩啊,這拙劣的安慰讓秋歸憋不住笑了,他還挺可愛的。都是高中生,為什麼秦明月與任山望的差距這麼大呢。
辦身份證的事情對于任家來說小菜一碟,一個星期之後,秋歸就是一個有身份證的好公民。
任山望拿着秋歸的身份證,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
2001年9月23号。
很巧,那天是立秋,但更巧的是,秋歸和哥哥的生日一樣!難道秋歸是哥哥的原型?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理由,畢竟紙片人成真這件事怎麼看都不可能。
任山望心底有些糾結,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到底是因為哥哥才對秋歸這麼好,還是因為他就是喜歡秋歸這一款,而喜歡上哥哥。
好煩,誰能來告訴他,任山望情不自禁念道:“秋歸。”
“怎麼了?”秋歸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任山望被吓了一跳,有些心虛,忙解釋道:“你的身份證下來了。”
“好,麻煩你了。”秋歸眉眼彎彎地對着他笑,翦水秋瞳,莞爾一笑,止不住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