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時臣原本翹着二郎腿,合眼打盹。聽到江辭雪的回答,他慢慢端正坐姿,手随意地交握,擡眼,分明沒有說話,大家卻仿佛聽見質疑——
不信。
江辭雪沉默着坐回原位,愛信不信。
危時臣沒有接收到半點眼神,按下啟動鍵後,找補似的應聲:“嗯,我也沒收過。”
墨謙托腮,“真的假的?行情有這麼差?我當年可是響當當的校草,隔壁學校的女生都跑來看我呢!一下課,門口都是人!裡三層外三層的!”
墨謙說嗨了,叽裡咕噜地就開始講述學生時代的輝煌。回過神時,大家都靜靜地看着他。
一陣無言的尴尬,客廳一片死寂。
被指針指到的景照默默起身,他拿出卡片一看,直接喝下濃縮苦瓜汁。
[哈哈哈哈,沒人問你。]
[用詞好不适啊,墨謙是九漏魚嗎?怎麼用行情形容人?]
[對啊,還是學生時期……不管是自己還是别人,都很不尊重吧?]
[隻能說糊是有原因的。]
[景照抽到啥了?怎麼讀都不讀?]
看到工作人員的手勢,江辭雪湊過去,拿起景照的卡片,“請打電話給前任,并讓對方說出‘好久不見’。”
一旁的晏姝月小聲評價:“那也太為難人了,合格的前任就應該跟死……應該互不打擾才對。”
“對。”景照這才從濃烈的苦味中醒神,他閉了閉眼,眼周被擠出很多褶子,表情管理完全失敗,“前任已經有了新的生活,夜晚打擾,有點不合适。”
景照回到原位,口腔裡的苦瓜味一點都沒有減淡,他皺着臉,實在有些接受無能。
遊戲繼續,晏姝月走了黴運,連答三次問題,好在都不是什麼尖銳的話題。
一陣悠揚的鈴聲響起,冗長的真心話大冒險環節終于結束,大家都松了口氣。
工作人員送上六個星星形狀的桃粉色貼紙,一人一個。
“接下來是投票環節,節目錄制期間,我們每晚都需要投票一次,獲得票數最多的嘉賓在第三周的約會中有優勢。請各位将貼紙貼到心動嘉賓的臉上,注意是臉上,不可以貼自己,不可以為了省事随便貼在身邊人的身上,需要貼在異性嘉賓臉上,其他選擇都無效。”
李導念叨了一大串限制條件,感覺差不多了,才停下。
彈幕:
[哈哈哈哈都給導演逼成啥樣了,講這老多。]
[别說,我真覺得明添會把貼紙貼在女嘉賓身上,她一看就是被迫來戀綜的。]
[我們添添啊,唉……工作室到現在都裝死,太難了。]
[月薪三千的心疼人家日薪三百萬的,可真是善啊。]
[你管别人心疼誰?管那麼多,住太平洋的?再嫉妒也不會有人給你錢!]
[别吵了别吵了,看綜藝呢,吵什麼?]
江辭雪捏着貼紙,短暫思考——季姐沒有明确交代,節目組也沒有暗示,她應該可以自由發揮。
還沒來得及行動,她腦門上就被先後摁上兩個貼紙。
江辭雪擡眸,隻見墨謙微擡下巴,滿眼傲氣和輕蔑,仿佛這是給她的賞賜一般。
她捏着貼紙的手一緊,勉強克制住給他一拳的沖動。
另一張貼紙,來自危時臣。
江辭雪揭開貼紙背面的紙,把它随意地按在危時臣的鼻梁上,一貫慵懶從容的男人此刻看起來有點滑稽。
他眉頭輕擡,倒也沒把貼紙拿掉。
投票結束。
危時臣三票,全票通過。
江辭雪兩票,來自危時臣和墨謙。
明添一票,來自景照。
晏姝月,景照,墨謙,均為零票。
節目組記下最終結果,宣布第一天的遊戲環節到此結束。
江辭雪起身,自覺地往廚房走。
她在心中抱怨,連飯都不讓吃,先讓人咣咣喝苦瓜汁,節目組限制飲食有一套。
江辭雪到廚房的時候,危時臣已經在了——他分明是在她之後出發,卻彎道超車,比她還快到廚房。
她站在水池邊,直白地問出心中所想:“危先生,您是跑過來的嗎?”
危時臣系上圍裙,暗暗發笑,分明用的敬稱,這語氣卻絲毫不客氣。
他點頭,“嗯,三步并作兩步跳過來的。”
江辭雪對上危時臣戲谑的眼神,笑眼盈盈:“那您确實餓了。”
危時臣設置完微波爐的解凍模式,從冰箱取出一些瓶瓶罐罐,“節目組的醬料還不錯,晚餐吃牛排吧?”
江辭雪兩眼放光,“好啊,但是……”
她并不擅長做西餐。
“不用參與,我不習慣廚房有太多人,去餐廳等一會兒吧,花不了多少時間。”危時臣說罷,轉身忙碌。
“那好吧。”江辭雪走到餐廳,在捧着杯子的晏姝月身邊坐下,她環顧四周,疑惑道,“明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