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後的李導拍拍自己光秃秃的腦門,“怎麼啥都怪節目組?我也不知道她不節食啊。”
助理挂着兩個黑眼圈,皮笑肉不笑,“那您現在知道了,我們要在餐飲上多加一些預算嗎?”
“加。”
副導演跑過來,一臉喜色,“老李,剛才有七個餐飲類的合作找上門了,發了發了!”
“餐飲類怎麼發?”李導接過字迹潦草的本子,眼睛慢慢瞪大,“這種得和她經紀人談,快去快去!”
李導推着副導演,“沒事别找我,我看戀綜呢!”
副導演:“……你是導演我是導演?”
助理小聲補充:“您二位都是。”
觀光餐廳裡,危時臣已經放下筷子,托腮看着還在與美食做鬥争的女孩。
江辭雪被盯得心中發毛,越吃越快,進行掃尾工作。
“慢點吃,我不跟你搶。”危時臣看得疑惑,出言勸說。
那可說不準,以前她無法恢複人形的時候,這家夥可是連兔糧都搶。
鬼知道他搶不搶人的食物。
江辭雪咽下最後一口湯,用濕巾擦擦嘴角,“我還以為你等煩了,不停地用眼神催促呢。”
“我沒有。”危時臣坐端正了些,“我隻是看你比較下飯。”
江辭雪:?
[哈哈哈哈危時臣是不是想說秀色可餐?]
[Nononono,秀色可餐就俗了,還帶着高位者評價低位者的輕浮,下飯就不一樣了,多接地氣~]
[沒文化就是沒文化,替人找補什麼?前面的疑似會對富人說“老奴來遲了”哈]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來啊,官博第一條來戰!]
#該用戶已被禁言#
她看向落地窗,“飯後不能立馬下山,我們到那邊看看風景吧?”
“好。”
正午時分,陽光普照大地。
春日和煦的陽光将屋檐的規則形狀印在暗色的織花地毯上,齒輪樣的陰影随陽光緩緩移動,刻印了時間的痕迹。
江辭雪看着遠處随風搖曳的暗綠色針葉,想起在兔子洞的安甯日子。
如果……靈樹和長老沒有出事,她應該還在兔子洞當她的“大王”,族中小輩,無不聽她号令。
“危先生。”她喃喃。
“嗯?”危時臣轉頭,陽光掠過他的長睫,延出淡淡的金色。
乍一看,她還以為是妖氣。
江辭雪細看,沒有什麼金色,隻是陽光,“你平時會遛狗嗎?”
她記得,之前危時臣是養了一隻邊牧,一隻比格犬。邊牧聰明,到點了,危時臣就讓邊牧牽着比格在莊園裡到處溜達。
玩夠了,邊牧會牽着比格回來,基本實現全自動養狗。
危時臣聽到奇怪的問題,并不驚訝,“會,它們年紀比較大了,運動量減小,我經常帶它們出去走走。”
“年紀大了啊……”江辭雪垂眸,有些哀傷,她離開的時候,兩小隻正值壯年,活潑得很。邊牧最是話痨,一天能念叨很多事。比格犬一天到晚werwer地叫,不過嚎的沒什麼具體内容。
這一晃七年過去,它們也有十幾歲了。
這些年她專注地學習當一個人類,倒是忽略了,人間界小動物的壽命并不長這一事實。
“嗯,都十二歲半了,它們能一直健康到老,也是幸運。我會珍惜它們剩下的所有時間。”危時臣提起兩隻狗的時候,有些感慨,他想說些别的,但有些事,無法在鏡頭前提及。
江辭雪點點頭,沒再繼續寵物的話題。
休息了二十分鐘,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示意她過去。
江辭雪離開鏡頭範圍,接過字條,上邊是一串潦草的字迹——“站起來站起來!飯後不要坐着!一會兒馬甲線全沒了!”
這個熟悉的語氣,應該是季姐。
居然不發信息,改手寫了。
她無奈地閉上眼睛,把紙條疊好,塞進口袋。
“雪雪,我們可以下山了,要是天黑,山路不太好走。下山的路可能會經過采茶組所在的茶坊哦。”
“好。”江辭雪等了幾秒,見工作人員沒有其他交代,她便走回錄制範圍。
微微俯身,她朝他伸出手,“危先生,我們下山吧。”
危時臣一愣,自然地回握,并沒有借力,自己站了起來。
江辭雪收回手,走在前邊。服務生突然拿着兩個黑白色的熊貓發箍走過來,說是餐廳的禮物。
“謝謝。”她戴上,對着一旁的玻璃門照了照,“很可愛哎,圓圓的熊貓耳朵!”
危時臣看着略顯幼稚的毛絨發箍,眉頭微皺,但和江辭雪的是同款,他也勉強戴上。
可愛的發箍把危時臣的壓迫感消除了大半。
江辭雪看着玻璃門上危時臣的影子,有種身邊站了一隻嚴肅的烈性犬的錯覺,她收回視線,朝鏡頭比耶,甜甜一笑。
離開餐廳,已經是下午兩點,太陽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