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橫痛得倒吸口氣，想收回犯事的手卻碰觸到了皮膚，對方俯身用臉拱向掌心，從下颌角到鼻梁弧度完美。

直到滑過那張薄涼的嘴唇，喬橫猛地驚醒過來，睜開迷離的雙眼。

狡猾的舌頭輕點指腹，将不知何時沾染的奶油卷走，與此同時身下的人繃緊腳背抽搐了幾下，瞳孔徹底渙散。

結束之後駱應辭用紙收拾着殘局，很快把人從癱軟的位置抱起來，像圈出領地似的，幫他拉好露肚子的毛衣。

喬橫是喜歡他的，是縱容他的，不會真的生他的氣。

這些早在一次次頂風作案中就得到了驗證，并且不斷拔高阈值，讓他能夠更加得心應手。

但他沒想過對方要是不喜歡了怎麼辦，如今看來讓其再度失足深陷也不是難事。

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駱應辭也不嫌棄，一如往常從背後黏着他，甚至鼻子裡哼出輕笑。

他究竟知不知道這種行為已經超出了正常社交，還是和那個吻同樣帶着玩世不恭的愚弄？

混蛋！

對方無論是說的話，還是做出的事，都無比混蛋！

喬橫從先前的釋放逐漸找回神智，滿臉通紅化為悲憤，欺身而上揪住對方一拳揮在下巴。

【當前生命值為93%】

怎麼會這麼突然？喬橫瞬間瞳孔一縮頓住拳頭，對上對方無辜的眼睛，明顯沒有任何情愫，而自己就像控制不住發情的畜生。

喬橫腦袋鑽心的痛，質問道：“你不覺得惡心嗎？”

駱應辭始料不及被打懵了，攤開手掌，好像也不沒有特别反感，一切順理成章就發生了。

“還行吧……剛才爽得射了的難道不是你？”他說着說着又變了味兒，語氣直白又惡劣。

喬橫見識了他的行徑冷臉道：“可是我覺得惡心，你想找誰玩我也管不着你，我對你真的很失望，所以不想再見到你。”

駱應辭臉色瞬變，攥緊手心隐忍不發，“喬橫你别忘了，明明是你眼巴巴湊上來的。”

“是，我是圍着你轉，這不代表你就能随便玩弄我的感情。”

喬橫像是為了印證某種契機，揪着對方的領子，聲音突然哽咽：“我是人不是玩具，你看到我被那些醫生當成病人對待，生無可戀地縮在床上，你不會覺得刺眼嗎？”

“要是我不聽你的，你就要換個方式折磨我，你想找幾個人來作踐我呢？”

駱應辭任由他動作，毫無同理心道：“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在我沒玩膩之前你不想着離開，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在你身上？”喬橫掙脫束縛，朝着對方可惡的嘴臉給了結結實實的一拳。

恍惚間他不可置信呢喃着：“96……”

駱應辭抵弄着作痛的牙關，他當然不清楚喬橫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懷疑對方的身份，能夠解釋得清的就是喬橫不可自拔地愛上了他。

但他忘了自己是在确認喬橫沒有那份惡心的心思才放心他靠近的，明明是他在步步引誘對方。

“你說什麼？”駱應辭對數字敏感道，他都要懷疑自己是被那通電話下了降頭，為了滿足對方已經足夠忍讓。

喬橫完全不知道作何反應，狠下心來毫不猶豫，眼裡欣喜若狂，99%……

突然卡了殼，連系統都在玩笑他。

接二連三的拳頭急轉直下，從急促到猶豫再到無力，瘦弱的手腕仿佛積攢了大大小小的委屈，打起人來又能有多大的威力。

駱應辭感覺到身上的重量瞬間沒了，喬橫連帶着他跌落在一旁，手臂還護在他的肩膀。

微弱的喘息似有若無，駱應辭偏過頭去一瞬不瞬盯着那雙眼睛失去光亮，心頭堵得難受。

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對方，默默聽着喬橫嘴裡念叨不休莫名其妙的數字。

“駱應辭你到底什麼時候好起來？”

等你徹底好了，我就離開。

如果是那樣的話，他甯願永遠壞的可憐。

*

“孩子你先乖乖坐着，你爸停好車就來。”

冉惠心接喬橫的時候，他臉蛋紅潤了不少，頭發打理得順滑，身上穿得幹淨又保暖，外面的寒風無法侵擾保護得當的他。

可見這家療養中心的服務确實細心周到。

“聽醫生說你努力克服了暈車，還學會很多小手藝，那裡有沒有人欺負你？”冉惠心試探着口風。

喬橫透過商場的鏡子比對着身形，笑了笑，“媽，我不想提那些事情。”

說好一家子要去逛街買年貨，拖到如今才能正經團圓。喬正青趕過來的時候，喬橫正給冉惠心搭配衣裳，為了不顧此失彼挑起手邊的皮夾克哄得他好像也年輕了好幾歲。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樣能說會道的兒子，在過去二十年裡和他們漸行漸遠生分了關系。

醫生說喬橫還要回去繼續治療，可喬橫一句求情的軟話，他們就當場表示就算有病也回家，關着養着就是。

造化弄人進度偏卡在99%，喬橫為了自己順利離開，更為了對方着想，必須切斷錯誤的發展。

誰會采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對一個人，駱應辭是真的把他往精神病院送，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不知悔改。

駱應辭的想法簡直脫離了實際，比他還無可救藥，就像是無計可施的孩子撒潑打滾。

冉惠心見他好像格外上心，過來推薦鞋帽，喬橫挑不出苦笑搖着頭。

“去趟寺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