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是一個很刁鑽的地方拍攝的，甚至于有一大半都被柱子擋住。

莊亦白：這是什麼？

林非繁：學校舞蹈室錄的，我看完了。紀梵看起來鏡頭很少。

莊亦白：你安的？

林非繁：知道他們要在舞蹈室排練那天安的，還要謝謝Jazz女朋友。

莊亦白：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人。

林非繁：這裡的人，共同之處還少嗎？

艾誠一直沒有發言，他額前的碎發擋在眼前，眼眶被紮的有些刺痛，濕潤的感覺一瞬間湧了上來。

極端的想法幾乎列成了一個表格，在他的腦海裡清晰地來回滑動着。

你怎麼，會把我和他們劃等号呢。

一串号碼發來新消息，艾誠順手點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自己發出去大段大段的信息，最下方是對方回複自己的信息。

這串号碼沒有備注，艾誠卻記得每一個數字。

紀梵：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

看着回過來的這句話，艾誠無意識地在鍵盤上敲敲按按。

9571:你讨厭我嗎？

9571:會覺得我煩嗎？

紮在心裡的一根刺被用力拔出一半，艾誠感覺自己像要窒息一樣，緊緊盯着屏幕，直至眼睛都幹澀。

紀梵：不會。

紀梵：沒人聯系的話，或許我更讨厭的，是我自己。

紀梵：問這個，看來你是不太開心。

艾誠忽然笑出來。

9571:你不讨厭我，為什麼？

紀梵：我為什麼要讨厭一個面都沒有見過的網友？

那張寫滿了“恨”的紙被艾誠撕了下來，本想直接扔掉。但最後，艾誠拿鑰匙把它鎖進了最不起眼的角落。

連他自己有些時候都會忽略的地方。

他最後回了一句晚安，而紀梵照往常一樣沒有再回複任何話。

倒在床上，艾誠盯着黑暗中的天花闆。

他感到可笑。笑自己真的很賤，賤到隻需要回一句像樣一點，溫情一點的話，就會把對那個人的不滿抛之腦後。

恨來的這麼迅速，走的也這麼匆忙。

9571這個身份是他抓住的最好的機會。而艾誠這個名字，和莊亦白等人挂上鈎，就像是一類人。

不管他再怎麼小心翼翼，好像一和他們站在一起，紀梵就不會再多看他一眼。

艾誠輕聲道：“像條狗一樣。”

紀梵買的那包煙還沒送出去，他站在門口，打電話過去時，對方告訴他自己已經回學校了。

“你不是早成年了嗎？自己學着抽沒問題的。我和舍友在寫代碼呢，先不說了，等會兒它生氣又不運行了。”

紀梵被挂了電話。

紀梵：……

走下樓梯，紀梵往自己家的方向走過去。機械性地洗好澡，坐在床上的時候，看着手機上的未讀信息。

【你的好友紀淩向你轉賬2000元】

忽然彈出來的轉賬消息讓紀梵感到一絲不安，他點回微信，翻找着紀淩的名字。

紀梵：你怎麼還不睡覺？

紀淩：月末了給你發生活費被發現了？

紀梵：這麼晚，你别告訴我你還在店裡上班。

紀梵：港城開銷這麼大，我不用你打我錢。

紀淩：不許退回來。

紀淩：我等會兒就下班了，你姐我還年輕着呢，熬夜玩手機和熬夜上班算什麼。

紀梵：别等你進醫院了還能說出這句話。

紀淩：詛咒我呢？高中生明天還要上學呢，比我更需要睡覺。你快去睡吧。

紀梵很久沒有關注過紀淩的朋友圈，平時間姐弟兩不在一個地方，聯系很少。除了偶爾紀淩主動發信息，紀梵很少主動去過問她的大學生活。

紀淩最新的朋友圈是一周前，明顯是男人的手和她交握在一起。掌心相扣，對方出鏡的還有一隻名貴的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