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也被招待了好些天,事情就在他眼前發生,他總不可能坐視不管。
他挑眉看向眼前姑娘,此前他也隻見過她兩次,一次在望山兩人刹那交手,一次在玉園她任他留下作客,前後态度皆算得冷淡,不過如今看來原是個爽快人。
既然如此……
他挑起唇角,興緻勃勃道:“你若想還我人情,不如幫我一個忙?”
關钰點頭:“請說。”
“你讓傅行空來好好跟我打一場。”
他說得如此輕易,仿佛覺得隻要關钰開口,傅行空就一定會聽。
關钰沒想到會在此時聽到這個名字,她在冷秋的清晨裡騎馬飛奔了兩個時辰,隻為讓自己冷靜下來莫再想他,隻可惜效果甚微。
“這……”她隻能苦笑,“很抱歉,此事我确實無能為力,這關乎他個人意願,我無法左右。”
且不說她如今不知該如何面對那人,即便是以前,她也從不曾主動影響他的意志。
無法左右?孫客塵疑惑,這幾日他住在園裡,閑來無事就聽那個有意思的小厮講了很多這兩個人的事情,聽起來完全就是木已成舟的一對佳偶啊?
他這麼想着,全無顧忌,大大咧咧張口就說:“幫忙吹吹枕頭風也不行嗎?”
關钰表情空白了一瞬,這人剛剛說什麼?
在昨夜之前她若聽到這樣的揣測,興許還能付之一笑,可如今她已問心有愧,再不能如從前坦蕩。
她艱難道:“孫公子,你恐怕誤會了我與他的關系。”
孫客塵也沒有為難一個姑娘的意思,見她确實不願,他其實已經歇了心思,眼下不過是還有那麼點可有可無的好奇心,便緊接着問了一句:
“哦?誤會了?那你們是什麼關系?”
在小厮阿喜的故事裡,這兩人的進度可都已經快到“死生契闊,與子成說”了。
——那你們是什麼關系?
他如此一問,關钰是當真啞口無言。
三言兩語,道不盡其間萬千糾葛。
傅行空,這個人,這個名字,早已深深刻進她生命裡,生前是他,死後是他,醒是他,夢是他,恨是他,愛是他,舍得是他,舍不得也是他……
有些情意她原先未覺,但如今既然知道了,也絕不會回避,他從前于她是恩重如山,往後更可情深似海,隻是這一切也終不必訴諸于口,她既愛他,便希望他長似青山,明如朝陽,餘生莫再傷心黯淡。
走的時候,她特地交代了瞿清,不要讓傅行空知道昨晚的事情。是她如今存了心思,才自覺那渾似一場意外落懷的旖旎情事,但對傅行空而言,那隻是一種需要解的“毒”,她當與其他解藥并無分别,他不必知道其他,徒添煩擾。
其實現在想來,她确實比瞿清更适合做這件事,比起還能長長久久做他朋友的瞿清,這到裂痕落在她與他之間才最好,如此,即便往後他意外知道了,也更容易釋懷。
畢竟等隔了陰陽,他總也不好再同她計較,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