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深!你給我滾出來!”
一聲巨吼響徹在獅嶺城上空,街邊的攤販立馬把容易掉落的物品固定好,家裡有孩子的,也快速将在門外玩的孩子趕了回去,剛撿到一個包子的狗,撒腿就跑.....
整座城都安靜了。
不一會兒,街的那頭閃出一道紅色和一道白色影子。
那道白影飛檐走壁,伸着有普通人兩個大的腦袋到處嗅聞,特别是在包子鋪、果脯攤,留下了很多口水。
而那道紅色的影子,雙手叉腰,吸足了一口氣,對着空曠的長街再次吼到:“逃避是沒有用的!你給我——滾!出!來!”
五十米開外,一堆竹框裡,一個身長至少八尺的男子躲在裡面,汗流浃背。
“這個敖五,為了一個小姑娘,居然對本師兄窮追不舍.....要不是今日看他帶了少白出門,我鐵定打死他!”男子從竹簍的孔洞中往外看去,一人一狼離他越來越近,他盤算了一下,憤恨地說:“我就說趙小蝶那個鐵鍊不夠牢固!下次得再找個更粗的....”
男子自言自語到一半便沒了聲音,堆滿竹筐的角落徹底安靜下去。
青繞慢悠悠走在敖五身後,她早就聽到了趙景深的藏身之地,就在前面不遠處。再一看那隻上傳下跳的稀有冰原狼,真不知道是為了陪敖五尋個開心,還是真傻乎乎地沒聞到氣味,吐着大舌頭,像極了一隻狗。
此番追着趙景深不放,其實完全是敖五的主意。自從聽說青繞決定參加馭獸大戰後,他思來想去都覺得她的操作是純純送命。雖然他長在趙家,但也未曾親自見過任何一場馭獸大戰,隻是聽說十分兇險。
那有沒有别的辦法能讓青繞不參戰,同時又能達到取回琥珀龍牙的目的呢?
于是,他把目标鎖定在趙景深身上——作為趙家大弟子,此次大戰他必定知道些内幕,甚至可能連琥珀龍牙秘密保存的地方都知道!
所以,隻要能撬開趙景深的口,知道了琥珀龍牙在哪裡,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青繞就不用去送死了啊!
敖五把這番計劃說完,換來的是青繞長久的沉默。
其實于青繞而言,每件事情都很簡單。琥珀龍牙如果按照規則隻能赢得馭獸大戰才能拿到,那便赢就好了,她不想如敖五計劃的那般多費周折。
不過,敖五執意要按此行動,她也不會阻攔,最多在他身邊搭把手遞把刀,她壓根沒把希望寄托在趙景深身上。
果不其然,如今趙景深甚至逃出了趙家。
少白終于嗅到了氣息,低下腦袋用鼻子一路左右嗅,在地上留下一條濕漉漉的痕迹。倆人順着少白的痕迹跟過去,終于在牆角發現了趙景深。
“師兄!别躲了!我都看到你了!”敖五笑嘻嘻伸手取下竹筐,趙景深還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側過頭,看不見他的表情。
少白也湊了上去嗅了嗅,伸出舌頭正準備去舔趙景深的手。
“别動他!”一聲怒吼傳來,少白的舌頭立馬縮了回去。
趙羽兒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她挽起紫袖,迅速走到趙景深身旁蹲下。
“二.....二當家,怎麼了?”敖五一時摸不準狀況,結結巴巴地問。
青繞趕上前去,她看到趙景深皮膚灰白,當下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他死了。”
趙羽兒面色鐵青,不願多言,命令二人即刻回趙家。
臨走前,敖五回頭看了眼趙景深的屍體,他還蜷縮在那裡,側着頭。此時他才發現,他的頭發有些散亂,不知是被自己追得頭發亂了,還是被人殺害時,他拼命抵抗弄亂的。
青繞注意到敖五吸了吸鼻子,他将腦袋深深埋進胸口裡,即便極力隐忍,肩膀也還是輕輕顫動着。
青繞看他這副模樣,想起了小花以前做錯事挨罵後,也是這般委屈地低着頭,隻要她走過去輕輕默默它的腦袋,它就會樂呵呵地伸出舌頭舔她。
青繞想到此處,竟真的伸手揉了一把敖五的腦袋。
一時之間,二人都怔住了。
青繞慌忙收回手,臉上沒由來地一紅,趕忙說:“我們快回去吧。”
敖五沒有擡頭,隻是輕輕“嗯”了一聲,青繞這才松了口氣,還好沒被他看到.....
回到院子裡,敖五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見人。變故發生得太快,青繞也搞不清狀況,不好輕易開口安慰,隻怕會在他傷口上撒鹽。
離馭獸大戰不到三日,此時趙家再出變故,不知道此次大戰還會有什麼幺蛾子。
青繞盯着太陽的光暈,眼睛眨也不眨,她想了片刻,敖五現在這個狀态,是沒辦法幫她的,她隻能靠自己。
青繞偷偷摸摸地獨自離開了敖五的院子。
趙家給趙景深搭了個簡易的靈堂,現在大部分的弟子都在忙活馭獸大戰的準備工作,派不出太多人手過來,隻有三兩人守在靈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