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總有些金手指在。女大江意可八百四分鐘的好成績，現在的瑪麗沒學壓着沒苦硬吃，隻知道自己身體素質大大提升。至于升到哪種程度，瑪麗大概有個底，也就是打五個人渣不在話下罷了。

瑪麗給他倒好酒：“那你應該知道，蝴蝶王後早已離開。作為吟遊詩人，如果想見證王後的榮光，你應該北上追尋她的車辇。”

“不不不——”吟遊詩人拉長音調搖頭，他濡濕的發辮在桌案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濕痕，瑪麗不動聲色避開這個位置。

“這裡是一切故事的開始。而我，塔達裡昂羅索菲利亞布思亞奇，一位真正的吟遊詩人，嚴謹的曆史學家，富有童趣的作家，腳步踏遍克羅西亞大陸的旅行者，同時也是身具探索精神的冒險家，将秉承着柯西達拉的珍貴意志完整記錄這個傳奇。”

“塔達裡昂……”瑪麗記憶尤佳，但仍記不住這一串又臭又長的名字。

“小瑪麗，”又是一杯酒，這次是這個長名字的詩人自己倒的，“作為你請我喝酒的回報，你可以叫我亞奇。”

她什麼時候請他喝酒了？

瑪麗警覺雷達哔哔作響。她手腕一扣，拳頭不大，卻威懾力十足地擦過眼前人的臉頰，最後張開手拿起酒壺。

亞奇攏了攏吹開的卷發。

“小瑪麗别生氣，我給你講最近各國奇聞怎麼樣？這也是一種等同貨币的價值……”

瑪麗打斷這張碎碎叨叨的嘴：

“你是說神奇的金蘋果樹？”

“還是國王抛棄親生兒子落難王子強勢歸來迎娶後母繼承王位？”

“抑或是安達亞戈的公主被惡龍擄走？”

瑪麗還能說更多，這都是面前這位吟遊詩人翻來覆去說爛的事，現在想用來抵債，晚了！

可令人驚奇的是這位死到臨頭混淆視聽意圖躲債的先生絲毫不見驚慌，他手裡拿着空空如也的酒杯，那雙綠瑩瑩的眼睛閃着幽幽的粼光，像是某種無機質的礦石。

他勾起黑發，手掌托着裸露的耳朵：“我聽到了，是傳奇哦，還未開始的傳奇，小瑪麗想不想知道？”

瑪麗知道，這人是真的沒錢了。

她定定看向他，從頭到腳，完完整整掃視了他一遍。為了這雙幹淨的手，她沒動手去摸，但光憑眼睛也确認了即使扒光這人也落不了什麼值錢玩意的事實。

瑪麗笑了：“打烊别走。”

這是個十分和藹的笑容，又很親切，親切到仿佛是在看自己并肩作戰的戰友。可笑起來的嘴臉又有一種難言的詭異，三分愉悅，三分同情，四分幸災樂禍。

這人是不必喝酒了，瑪麗托着酒壺招待其他客人去。她背過身，靠着大腿的手指忍不住蜷縮起來。

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耳朵啊，又尖又長，像豎起的貓耳直直地貼着腦袋。耳廓很薄，一條條藍色的小血密布其中。

像是瑪麗穿越前看過的二次元裡的精靈耳。

似乎很好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