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黑神真的在過去降臨，誰同化誰還真說不定；作為更高維度的靈魂，一旦我認識到這個事實，他便隻能任我揉搓。

……但那樣世界還是會毀滅，現在想想能控制住自己的我真是太了不起了。

嗯，了不起。

順便表揚了現在控制住不往裘達爾頭上打去的自己，我抹掉心裡的血腥場景，語氣平和：“是四年，你這該死的小兔崽子。”

“哈哈，”聽到罵聲，對方卻像個抖M一樣笑了出來，“你現在不裝了？裝出那副尊敬的樣子，心裡明明一點都沒覺得。還是現在順眼點。”

“你惡心到我了。”

我故意抖抖身子，也不是很想繼續那個話題，畢竟和裘達爾重逢的那次見面，我心中的想法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他長高了啊。

“你的無效化法陣練得如何了，還有遠距離透視魔法，”我一條條把理應還在保密的練習說出來，“最好身體也練練結實，阿爾巴除了是強大的魔導士，更是強大的劍士。”

我至今想不明白阿爾巴怎麼輸的，隻能說是白龍黑化的力量和她自己不做人被大高老師報應了。

至于她的靈魂寄居在白瑛身上投靠辛巴德……她身死後最多逍遙幾天。

隻希望我改寫現實之後能撐到看白龍登基的那一幕。

“我現在覺得你才是有所羅門的智慧的那個，比小不點知道的還多，”黑發magi在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語氣散漫，但眼中是真切的探究，“還是說佛洛士的真實之眼能到這種程度？不會吧，那可是作弊啊。”

“我又不會和白龍搶皇位，沒必要那麼忌憚我，”我一眼看出他話語背後的目的，“反正是裘達爾，我就直說了。”

對着曾是敵人的現任夥伴，我第一次親口向他人說出未來的道路。

“在确認煌帝國屬于白龍之後，我會離開。”

看着對方有些驚訝又帶着些玩味的表情，我繼續：“不是你想的那種退隐或者到暗黑大陸去，而是真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而且再也不會回來。”

聽出我語氣中的認真，饒是總沒個正形的裘達爾也接受了這個事實，變了臉色：“你也要抛下他嗎。”

裘達爾不喜歡劉玄淵，不喜歡她的正确，不喜歡她的壓抑，更不喜歡她時不時的自作主張。

尤其是，她明知道這對白龍會造成怎麼樣的影響。

他臉上的表情趨于無。

但我還在繼續。

“我是高緯度的靈魂，本就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要不是正巧到了這孩子的身上，”我撫了撫自己胸口心髒的位置，“我甚至不能活着。”

“劉玄淵”本身是死胎，而且是仍在腹中就已死亡的死胎，隻是因為我進入了她的身體，所以能以存活的形式順利出生。

我繼承了她的名字，也繼承了她該有的人生，作為這個世界的一員。

既然是這個世界的一員，那就必然被這個世界的規則束縛。

所以理應能改變現實的我，在日常生活中隻比他人運氣好上一點，在其他領域一點看不出區别。

“我希望你們能靠自己的手打破命運，也希望自己能做到，所以并不打算在和練玉豔的戰鬥中動用改變現實的力量。”

我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和盤托出：“但如有意外，我還是會用。而一旦用了那不屬于此世的力量，我便會世界被排除。”

最好的情況是我們成功憑自己幹掉練玉豔，白龍和裘達爾冷靜沒和阿裡巴巴以及阿拉丁打架，直接對戰練紅炎，而後以盡量少的傷亡奪走煌帝國。

雖說會離開，但怎麼說也得封我個異姓王、逼白龍看完我寫的政策再走，走也得帶着個威風名号走。

——作為我最後的任性。

我閉了閉眼，而後看向裘達爾：“我不會把這些話告訴白龍，但我認為你可以知道，畢竟我們算是夥伴。”

如果白龍知道我要離開，指不定會做出什麼舉動，我希望自己能成為他的精神支柱之一，至少在和練紅炎談話打開心結之前得是，那之後就不需要我了。

不過提前給裘達爾打個預防針挺好的。

畢竟那是裘達爾啊！就算把他坑成重傷，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好吧，姑且還是會擔心一下的。

耳邊沒有傳來聲音，裘達爾正以面無表情的姿态坐在椅子上，沒帶着他标志性的挑釁笑容。

煌帝國的magi很聰明，比我曾經想象的要聰明太多，他不會在這個時間點把這件事告訴白龍，那必然會影響到之後的戰鬥。

他同樣憎恨練玉豔、憎恨組織、憎恨命運，所以不會幹那種充滿風險的事。

我還在等着他的答複，但黑發少年卻隻是别開了視線，很不像他：“白龍身上出現了菲尼克斯的印記，紅炎那家夥留下的，你記得去處理。佛洛士有吸收魔力的作用對吧，不要拖到明天。”

“哦……哦。”

這下倒是我感到意外了，本以為至少會有兩三句冷嘲熱諷，沒想到竟直接變了正經話題：“好，我一會就去處理。”

裘達爾伸了個懶腰，而後徑直出了門：“我去練習秘密武器了，明天之前搞定。”

一時間被裘達爾難得的靠譜吓到，我竟沒回出一句話。

但最後，我隻得出了一個結論：

我是真的搞不懂裘達爾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