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ck!
Fuck,Fuck,Fuck,Fuck,Fuck,Fuck!
狗娘養的老混球幹嘛不直接死掉?!
……
連續好幾天熬夜打遊戲、白天補眠的布蘭特,在今天九點多的時候被母親強行拽下床。
她粗聲咆哮幾聲,定要布蘭特下樓洗漱,去鎮醫院給他頸椎斷裂、身體癱瘓的父親送早飯。
去他-媽的Fuck。
Fuck,Fuck,Fuck,Fuck,Fuck,Fuck!
布蘭特臉色煞青,通身洋溢着肉眼可見的火山味低氣壓,似乎随意一點火星便能引爆炸裂。
他恍若無骨蟒蛇般滑下樓梯,滿臉暴躁樣的一腳踹開浴室門。
然後‘啪’的一聲巨響!反手用力關上那扇多災多難的乳白色合成木門。
布蘭特……他多想一拳打爆他母親肥碩的胖魚腦袋,在那張油膩臃腫的母豬臉上刻畫出一張史上最偉大的世界地圖。
……再拽出她每時每刻都在唠叨不休的粗舌頭,一點一點齊根剪掉。
就算媽媽跪地哀求、大聲哭嚎或者滿地打滾、仇視詛咒。
他大概也會滿不在乎地将舌頭塞進她永遠聽不進人話的狗耳朵裡吧。
棒極了……
給我一個理由,給我一個盡情殺戮的理由!
想到暢快處。
布蘭特在浴室裡放聲大笑,越發敷衍搪塞的清潔個人衛生,全程大約磨蹭掉半個多小時。
(夠了)
他心知這已是母親忍耐的極點,再磨叽下去,向他打招呼的就是菜刀了。
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珠,一把扯開浴櫃抽屜,看也不看,直接将抽屜内所有東西全部倒出來。
稀裡嘩啦。
大堆的瓶瓶罐罐全部堆積在腳下——美容美發類、家用保健類、醫用小器皿等等。
布蘭特瞅準所需物品,彎腰拾起隻剩半瓶的成人發膠,單手用力一擠,将掌心大的一坨發膠盡數塗抹到黑褐色短發上。
一切收拾妥當。
布蘭特踢開腳下分外礙事的‘垃圾’,富有耐心的撫平衣衫上根根皺褶,并且在鏡子前擺出大熱格鬥競技遊戲男主角的表情動作。
突然……他神情一變,飛快湊近面前這塊布滿斑斑點點的破爛鏡子,仔細打量鏡中這個發型成熟,面龐卻稍顯稚嫩的少年,隻覺得……
似乎……缺了點什麼東西?
衣服?
領口與袖口帶黃邊的褐色短袖上衣,外罩一件深灰色薄款兜帽運動衫,下-身一條洗到發白的灰藍色牛仔褲。
……沒錯,即視感是挺強烈的,好像跟捕獵那天穿的是同一套。
既然這樣的話。
……是了,墨鏡。
他缺少一副墨鏡。
布蘭特兩隻充血眼球再度漫上一層厚厚血絲,活像是紅眼病感染者。
他舔了舔幹裂起皮的下唇,完全不想換掉這身沾染過人血的衣服,甚至身體已經開始自顧自地亢奮起來——
渴望再次狩獵他人,圍剿捕殺弱者,啜飲新鮮血液,掠奪一切所能搶走的東西。
他興沖沖的拿出上衣口袋裡的咖啡色墨鏡,輕輕哈上一口氣,煞有其事地用衣袖擦去不存在的灰塵,之後小心翼翼戴上這副代表首次獵殺成功的戰利品。
從客觀條件上來看,這副咖啡色墨鏡尺寸略大,顔色也非常老氣,款式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但看在它所代表的意義上,一切缺點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布蘭特暗想道。
完全不合适的牌子貨墨鏡配上油亮服帖的大背頭發型,露出兩隻耳朵與帶刀疤的光潔額頭。
布蘭特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透過咖色鏡片,默默凝望鏡中倒影,心想道:
……果然很棒。
看着特别配他,戴上去就完完全全地烘托出他成熟偉岸的氣質。
當初,他可是一眼相中!
隻略施小計便不費吹灰之力的拿到手……這是當然的啦,從小到大,隻要是他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布蘭特悄悄挺起胸膛,下巴擡高,收起臉上的青澀氣息,做出一幅更具有威懾性與壓迫感的表情。
看着鏡子裡這個一臉精神抖擻的帥小夥,他不由得露出志得意滿的微笑,如果露出上下兩排牙龈的笑稱之為‘微笑’。
大約,樂極生悲才是世間真理。
而好心情總是用來摧毀破壞的。
在他最志得意滿的時候,他眼角餘光蓦地瞥見身後那塊他洗澡時極力避免瞅到的,由墨綠色厚窗簾遮蓋住的半人高破洞——
……fuck!
Fuck,Fuck,Fuck,Fuck,Fuck,Fuck!
真讓人難以置信。
像老混球那樣的廢物渣滓居然還能腆着臉活下去?!
出獄後整天隻知道酗酒抽煙打人的無業遊民,活的像個不停向周圍噴射廢料的垃圾桶……
不,他連垃圾回收桶都比不上。
至少垃圾桶還能處理垃圾,而他連區區一點善後小事都幹不好,居然能讓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從三個彪形大漢手底逃走???
他才不信那個遇事隻會尖叫哭泣、軟弱愚蠢的企圖救下陌生小孩的廢物女人在絕境中飛速突破身體極限,變為大力士超人。
在短短幾秒時間内擰斷三個成年男人的頸椎,緻使他們現在全身癱瘓,隻能卧倒在床。
還在其他人趕來前,舉起百來斤浴缸,砸破牆壁,逃出死地。
……也許她身上藏着木倉?
可能三人中有人突然發神經,癫痫?哮喘?麻風病什麼的,對同伴出手後再自我了斷。
也許……有其他原因。
對,一定還有其他原因,隻是他沒想到,不然沒法解釋這一切。
“布蘭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