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有需求嗎？”老鸨義正言辭的說道，“這個世上有很多男人喜歡小孩兒啊，有需求，那就有供應啊。你看我們供應了這些孩子，他們就不會去禍害那些正經人家的孩子啊。再說了，又不是我将他們賣到這裡來的，我買這些孩子，也是花了錢的。他們能得到這樣的下場，是他們的命不好，我們作為凡人，又不能左右他人的命運，隻能順其自然，先将自己喂飽。世上出生的孩童多得是，死兩個，又有什麼關系，他們的家人都不在意，為什麼我要在意。”

曦煌聽着老鸨這一段荒唐的發言，簡直是氣笑了，連同剛剛控制住的軀體，又開始繼續顫抖。

她知道自己作為天神，不能太感情用事，于是垂下腦袋繼續吸氣，好調整自己的情緒。

老鸨見曦煌還想怪責她，心生不悅，于是一臉不耐煩地說道，“你們要找人，我也替你們找了，現在人雖然死了，但是我幫你們找人的辛苦費總得給我一點吧。如果你們真的那麼在意這個孩子，那就多給點錢，把這孩子的屍首領回去好好安葬了，不然下午我們就扔亂葬崗去了。”

曦煌一臉不可置信，“你們将這些孩子扔亂葬崗？”

老鸨雙手抱胸，點了點頭，“是啊，不然呢，人都死了，難不成你還指望我能替他們風光大葬啊？下葬也是需要成本的，他們都沒能給我掙兩個錢，難道我還要倒貼錢？”

曦煌被老鸨醜惡的嘴臉氣得肝疼，她捂住自己的腹部，想要起身揍老鸨一頓，但是又全身乏力。

盛為不想曦煌繼續動氣，于是塞給老鸨一袋子錢，“這個夠了嗎？”

老鸨掂量了一下錢袋，然後繼續打量了一下盛為，笑着說道，“不夠。”

曦煌厲色看向老鸨，“你不要得寸進尺。”

盛為垂首思考了一瞬，然後拿出挂在腰上的玉佩，“這是昆山玉，價值連城，我用這昆山玉換你這回春樓所有的孩童可否？”

老鸨伸手想要去拿，“什麼昆山玉，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盛為将手給縮了回去，“昆山玉出自重岚，非常稀有，即便是七國王室，都不一定能持有。你若不信，可以叫一個寶閣的掌櫃前來核實。我敢向你保證，便是将整個雲京的寶閣全都賣了，都買不起我這一枚昆山玉。”

老鸨雙眼放光，“真的？”

盛為點了點頭，“我騙你做什麼，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有其他的心思。我是高野道長，你若敢謀劃着搶了我這玉佩……”

盛為用靈力捏住老鸨的喉嚨将她舉起，“我也不是吃素的。”

老鸨瘋狂點頭，盛為也将她給放了下來。

曦煌聞言，心情也平複了些許。不過回首看了一眼昭然，她又控制不住繼續抹淚。

老鸨迅速出門去請掌櫃，盛為坐在曦煌的身邊，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小曦，你沒事吧？”

曦煌緩緩搖頭，“謝謝你盛為。”

盛為問道，“謝什麼。”

曦煌回答，“救那些可憐的孩子。”

盛為抿嘴一笑，“這也是我想做的事。”

曦煌，“可是你即便将他們買了下來，他們也無處可去啊。”

“誰說沒地方去了。”盛為看着曦煌說道，“現在重建玄牝門，需要人手。我将這些孩子接回去，将他們培養成玄牝門的新生力量，也是一件好事。”

曦煌一臉驚愕地看向盛為，“你要将他們帶回玄牝門？”

盛為點了點頭，“嗯。等他們以後能夠自立了，也可以再去幫助更多的人。”

曦煌面帶擔憂，“可是這些孩子受了這麼多傷害，不一定能從陰影中走出來。”

“沒事的。”盛為笑着看向遠方，“我有耐心的。隻要這些孩子過得開心，他們想怎樣都可以。”

曦煌笑着擦掉自己的眼淚，差點再次喜極而泣。

盛為垂首看向曦煌，“又怎麼了小曦。”

“能遇到你，我真的覺得很幸運。”曦煌抽泣道，“如果我們能早一點來就好了，早一點來，就能救下昭然了。對……對不起盛為，作為天神，我是不是過于感性啊，可是，我控制不住……”

“小曦無需自責。”盛為面帶淺笑，歪頭看着曦煌，“小曦這才是正常人的情緒啊，人若沒有感情，就會為了利益不折手段，就會害人，就像月華和這個老鸨一樣。雖然小曦是天神，但是神若不悲憫，何以救世人呢。如此一來，當世界出了故障，神明隻需揮一揮手，就能讓世界消亡，天下蒼生，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不管是凡人，還是天神，都需要感情啊。”

曦煌面帶疑惑，“那為什麼盛為表現得很冷靜呢。”

盛為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我見得太多了啊，小曦。”